拗不过她的驴脾气,苏卿只得将四周的阴气全部清除干净,着手为楚八荒抽剑骨。
剑骨其实并不是人的哪根骨头,而是天生在极少数人的脊椎中的一条髓。
可以说脊椎中只要有了这条髓,那么此人便是天生的顶尖剑修。
此前也有过父亲想将剑骨抽出赠与儿子的先例,只是无一例外都忍受不住剧烈的疼痛,灵力激荡下损毁了剑骨。
没有成功的先例,这就是一场不计后果的豪赌。
脱去外衣,楚八荒露出在素女的境中残留下些许红色印记的光滑后背,对苏卿示意。
“来吧,下手快些。”
苏卿眼角一跳,将自身灵力细细凝成一片薄刃,轻轻划开她背上的皮肉,将灵力化为数条更加纤细的细线,探进她脊椎的骨缝之间,捆住柔软的剑骨。
她顿了一顿,再次咬牙问道:“你、你真的想好了吗?”
楚八荒额角爆起青筋,浑身汗如雨下,几乎要咆哮出声了。
“快些动手!”
苏卿便不再多言,操控着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灵线将剑骨剥出。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的时候乃是用了她的真身的,就像是作为被女娲亲手捏出来的那批天道宠儿一般,她和那些后来用藤条沾了泥点子甩出来的庸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她天生就拥有最好的根骨,最顶尖的悟性。
在苏卿他们拼了命练功的时候,楚八荒每天最头疼的事情反而是如何压制自己的实力,和他们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即便她都如此假装学渣了,可学霸就是学霸,随手甩出的剑招,和不经意间露出的灵力操控,都能令他们殷勤讨好,只为能偷学些技巧。
如今这具身体虽然比不上她的真身,但大概率也是主系统高仿出来的,说不上一比一,起码也能一比个零点七。
她清楚地感受到剑骨在和苏卿的灵力做着对抗,却还是一点一点被剥离了出去。
那些属于她的凌厉剑气伴随着剑骨的脱落,缓缓消散在她的识海之中。
剑骨被完整剥落了下来。
楚八荒脸色苍白得吓人,却强撑着指挥苏卿。
“快,把他的剑骨替换出来!”
苏卿的眼圈都红了,紧紧抿着红唇,腾出另一只手来,再次重复方才的动作。
裴青冥的剑骨是断的,散落成了凌乱的数节,想要剥出来并不容易。
楚八荒额角沁出细细的汗来,颤抖着手,将微弱的灵力化为细线,和苏卿一起剥离他的断骨。
当楚八荒的剑骨终于平稳地进入裴青冥的体内后,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苏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瘫软的身体,哽咽着道。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小楚虚脱一笑:“今日多亏了遇见你,不然这剑骨还真无人能为我替换。”
苏卿喂她服下伤药,吸了吸鼻子:“我反而希望今日没能遇到你。”
自从楚八荒在此地封印了素女“重伤离世”后,他们每年都会来此地祭拜祭奠这位旧友。
否则又哪有这么巧,会听说这遥远的地方有邪祟作祟,又恰巧来的是她燕山君本人。
用完了人家之后楚八荒也拔X无情,挥手驱赶她。
“好了好了,如今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路上不方便带着你。”
苏卿几乎要被气笑了,指着白夜气哼哼地道:“那你带着这小孩难道就比我要方便些?”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我徒弟。”小楚犟嘴。
燕山君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你如今失去剑骨,拿什么教人家?”
楚八荒一噎。
这她倒是没有说错,当初收徒的时候没有预想过会遇到苏软软,更没想到这个世界就是她曾刷过任务的世界。
如今倒令她头疼起来。
苏卿查看了一番后略一思索,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这小姑娘的经络倒是比常人更宽韧些,她又没有剑骨,做剑修会辛苦许多,倒是更适合当个法修。”
楚八荒眼睛一亮。
“那……那你教教她?”
苏卿瞥了一眼她那比鬼还要白三分的脸色,想要逗她的话语哽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挥手用灵力驱散了白夜和小道童体内的阴气,见白夜揉着眼睛醒来,朝楚八荒示意。
“师父,你回来啦!”一睁眼就看到楚八荒,白夜高兴地扑了过去。
“师父你脸色好难看,是和那邪祟打斗的时候受了伤吗?严不严重?”
楚八荒咳了一声,虚弱地打断她忧心忡忡地询问。
“徒儿,师父如今受了很重的伤,恐怕无法再教导你了。”
白夜一愣,随即眼眶就泛了红。
楚八荒赶紧伸出食指点了点苏卿:“这位乃是我的好友,她是法尊燕山君,你听说过吗?师父养伤这段时间,她将会代替师父照料教导你,你愿意和她去吗?”
白夜憋着嘴要哭不哭,却还是点了点头:“徒儿听师父的,师父让我去我便去。”
楚八荒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师父是个穷鬼,但是燕山君不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