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冷又黑,路又不好走,不去不行吗?”于庆秋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去啊?我不去你爹能饶了我吗?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总得替你们老于家扛活!”田胜利满腹牢骚。
“那你就别去呗!”
“不去你给我酒啊?我要是不看在三瓶酒的面子上,你爹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你说你爹自己儿子不用,就能使唤我,他良心眼子是不是不正?”
“有你这样说自己老丈人的吗?咱家缺啥短啥,哪一次不是从我娘家拿?跑个道还得给你三瓶酒,你才一点良心都没有呢!”于庆秋听不下去了。
“你少跟我废话!我没功夫跟你瞎扯!”田胜利说完就要骑车走。
“其实你不用去吴半仙家,你现在就回家睡觉去,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你再回来,这样你不用辛苦来回跑,还能能得到酒,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那你爹问吴半仙回没回来怎么办?”田胜利动了心。
“这还用我教你吗?你就说没回来呗!”
“哎,你别说,你这招不错!嗯?不对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帮我对付你爹?平时我一说你爹,你就跟我呲牙咧嘴尥蹶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我不是心疼你吗?反正我话说完了,你爱回家就回,不回拉倒!”于庆秋说完,装作生气的样子进了院子。
于庆秋太了解田胜利了,能够不劳而获他绝对不会出一点力气,所以她笃定田胜利肯定会回家睡觉。
于庆秋果然没有猜错,田胜利尽管有些怀疑于庆秋的态度,但还是骑着自行车跑回了家。
田胜利回家美美睡了一觉,然后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骑车又跑回了于家。
田胜利告诉于大奎吴半仙没在家,自己白跑了一趟,于大奎没有怀疑,他紧锁眉头追问了一句:“吴半仙没往家里捎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田胜利摇了摇头,于大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
夜已经很深了,于庆秋从西屋再次回到东屋。
“坏了,老五又吐血了!”于庆秋带着哭腔说道。
“他爹,你就别犟了,赶紧答应得了!老五都吐好几次血了,要是再吐血,我估计老五就活不成了,他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魏敏芝哭出声来。
大家也眼角湿润,纷纷开始劝说于大奎。
于大奎仰天长叹:“老天啊,我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让你惩罚于家娶一个不详的女人!”
“这事你做主吧,我不管了!”于大奎声音中带着无奈,对魏敏芝说道。
“你赶紧过去,告诉你爹同意他们领结婚证了!”魏敏芝破涕为笑,对于庆秋说道。
于庆秋乐颠颠地去了,于大奎从炕柜上拿下一套被褥,衣服也没脱,直接躺倒在炕上,还把被子蒙到了脸上。
“三姐,多亏你了,你辛苦了!”小兰听完喜讯,由衷感谢于庆秋。
“谢我干啥?我这辈子毁田胜利手里了,不能看着老五走我的老路!你们是自己谈的恋爱,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千万别打仗,这两口子之间的仗只要打开了头,撕破了脸,那就搂不住了,得打一辈子!”于庆秋颇有感触。
“三姐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小兰好的!”兄妹几个,于庆东和三姐最亲。
“行了,你们休息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于庆秋说完退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顺手把灯关了。
“大伙都休息吧,老五听完信儿,呼吸平稳了,脸上还有了笑模样,我估计老五没啥事了!”于庆秋回到东屋对大家说道。
“老五好了?那赶紧把小兰送回去吧!”于大奎忽然坐了起来。
“爹,你信不信,小兰前脚走,你老儿子后脚就得犯病吐血!老五因为啥得的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别想着反悔了!”于庆秋明白于大奎是啥心思。
“这些孩子因为老五都折腾够呛,你就让他们睡个安稳觉吧!”魏敏芝也开口劝于大奎。
于大奎看大家都熬得两眼通红,没有再说什么,蔫了吧唧地躺了下去。
除了于庆秋,剩下的人都各自回家了,于庆秋关了灯,于家恢复了以往夜里的静谧和平静。
东屋寂静无声,西屋的两个人一个人在炕头,一个人在炕梢,都没有睡意。
“你就挨着我睡呗,我绝对老老实实的!”于庆东在炕头小声说道。
“我不相信你!”小兰莞尔一笑。
“明天咱俩就领结婚证了,你还怕啥?”心上人和自己睡在一个炕上,于庆东的确有些心猿意马。
“我怕你不老实!”
“两口子之间啥叫老实啥叫不老实?”
“现在咱俩还不是两口子!”
“你不过来,我可过去了!”
“你过来我可喊三姐了!”
“大美人就在身边还不让吃,这也太折磨人了!”
“别贫嘴了,赶紧睡觉吧,要是让你家叔听见了就前功尽弃了!”
小兰提起于大奎,于庆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小兰,你跟我说实话,你恨我爹吗?”
“不恨!”小兰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