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华建军出言反对,都很意外,康得海疑惑地问道:“华建军,黄社长这件事处理得很圆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不同意让我媳妇再做什么尸检!这要是又割又拉的,她死后都不得安生!”华建军说到这里,面露悲戚,泪流满面。
“那可不行!不找出你媳妇真正的死亡原因,剩下的事没办法进行!”康得海摇头说道。
“这还找啥啊?她自己都承认了,还检查啥?我也不同意!”李淑红也站出来反对。
柳河屯的人一听华建军两个人反对,立刻七嘴八舌地声援。
“胡闹!你们简直就是胡闹!”康得海指着柳河屯的人喊道。
“我们今天必须把人带走,要是不让带走,我们住在公社不回去了!”一直软弱的华建军忽然强硬起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康得海看了看黄丰年,想要得到他的指示。
“你们把人拉回去了,如果找不到证据,即使车满凰有问题,我们也处理不了,你们可要想好了!”黄丰年沉着脸说道。
“就是跟车医生有关系,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不能让我媳妇死了还要遭一遍罪!”华建军态度强硬。
华建军的这句话出乎了李淑敏和李淑强的意料之外,李淑强气愤地对华建军说道:“姐夫,你疯了吗?你怎么替杀人犯说好话!”
“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拉着你姐到处跑,你们就是不听啊!人都死了,还不让她安宁,这不是造孽吗?再说,你拍良心想一想,车医生和咱家无冤无仇,她害你姐干啥?”华建军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柳河人一听,觉得华建军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于是都没有吭声。
“她会妖术,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李淑红可不想就这样解决这件事。
“他们一直说妖术妖术的,车满凰,到底是咋回事?”黄丰年疑惑地问小兰。
小兰手一伸,掌心里露出一根银针,她解释道:“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就用银针扎了他们一下,他们没有看清,就说我会什么妖术!”
黄丰年点了点头,对华建军说道:“如果你们一意孤行,非要把尸体拉走,那么后果你们自行承担,别过后再跑到这里瞎胡闹!”
“那可不行,杀人犯你们不能放,她必须给我姐偿命!”李淑红不同意。
“这是我媳妇。我说得算!她要是不能囫囵个儿入祖坟,万一她怪罪我,我们家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我还有两个孩子呢,经不起这么折腾,我求求你们,就让我媳妇安安静静地走吧!”华建军双手合什,冲李淑红和李淑强作揖。
“那就这样把她给放了啊?”李淑红不甘心。
“谁说就这样放了?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如果真是车满凰造成了李淑敏的死,我们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处理!”康得海对李淑红说道。
康得海这样一说,李淑红也闭上了嘴巴。
彭家育一听,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找出李淑敏的死因,就无法洗脱小兰的嫌疑,即使最后没有证据放了小兰,她也可能要背一辈子黑锅,行医治病就根本不可能了,她的赤脚医生也会被取消。
“黄社长,就这么让他们把人拉走了,不太符合规矩吧?”彭家育硬着头皮说道。
“你这人是不是一根筋?你当好你的卫生院院长得了,啥事都想插一脚啊?你要是能,我把社长给你干的得了!”黄丰年很不喜欢彭家育横生枝节。
在黄丰年看来,即使李淑敏是小兰针灸致死,小兰也不是故意为之,所以也就是个医疗事故,如果做出赔偿,因为小兰是赤脚医生,也是公社做赔偿。如今死者家属不予追究,如果再横生枝节,他还得管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至于小兰的名誉和能不能继续行医,他可管不着。
而康得海打得又是一个算盘。康得海是供销社主任康德水的叔辈哥哥,知道康德水和小兰以及小成子之间的过节,他想借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小兰,在康得水面前卖一个好,也能从物资上得到康得水的回报。
如果把李淑敏送到县里做进一步检查,排除了小兰的嫌疑,那他就只能把小兰放了,他的目的就落空了,所以他也不想把李淑敏送到县里。
彭家育也没有再坚持,因为他心里也有个顾虑。如果他坚持把李淑敏送到县里,最后结果是小兰针灸致人死亡,那小兰就不止是背黑锅,没办法行医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被判刑。
还有一个人也希望柳河屯的人把李淑敏带走,他的目的和康得海一样,这个人就是温金祥!
其实在李淑敏刚死的时候,她的娘家人并没有把李淑敏的死和小兰联系起来。因为那个年代,医疗条件极差,根本没有平时体检一说,所以有人意外死亡不是啥新鲜事,一般人家更不会去探究死因,把逝者后事办好了就行了。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因为温金祥和李淑敏家有点拐弯亲戚,他得知李淑敏死亡的消息后,去了华建军家,无意间听到了小兰给李淑敏针灸治颈椎病的事,他立刻做起了文章,极力鼓动李淑敏娘家人去找小兰闹事,于是李淑红和李淑敏不顾华建军的反对,推着李淑敏去找小兰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