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大本名黄德方,这是他父亲黄禹舜给他起的名字,期望他成人后能“德行方正”。然而事与愿违,黄德方从小就特别顽劣,长大后更是剑走偏锋,和“德行方正”根本就不搭边。
黄老大祖上出过举人,爷爷是个秀才,典型的书香门第,而且他的父辈都挺有出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父亲更是某市的实权派,是个正义感极强的老字辈。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黄老大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所以在姥姥的溺爱下,他有了和父亲期望截然相反的脾气秉性。
黄禹舜几次把黄老大弄回自己身边生活,结果每次都把黄禹舜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后大发雷霆,把黄老大赶出家门,并发誓不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
黄老大根本不喜欢在黄禹舜身边生活,这样规规矩矩的日子让他喘不过气,他喜欢像风一样自由,刮到哪里,哪里就要尘土飞扬。
两个人最后一次相聚,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单方面宣布断绝父子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奔前程。
可正当黄老大觉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时候,他因为设赌局被抓了起来。虽然黄老大和黄禹舜父子关系恶劣,但县里的头头脑脑都知道这层关系,于是就想简单处理处理就完了,可黄禹舜知道后,直接指示要快办严办,而且态度坚决。
就这样黄老大被黄禹舜“照顾”进了监狱,和虎老七成了狱友。
黄老大一行人开着三辆挎斗摩托,高调地进了西登县城。在七十年代末,能开上挎斗摩托的人都不简单,所以他们一路走来,行人纷纷避让,有的人在摩托过后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虎老七洗完澡,刮了胡子,理了发,再换上新衣服,立刻一改颓势,变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
“我去,这可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你这一捯饬,还真是那么回事!”黄老大对虎老七翘起来大拇指。
“黄哥,你可别笑话我了!”虎老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呦,小姑娘长得不赖啊,水嫩水嫩的!喂,妹子,跟哥下馆子去啊?”黄老大忽然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经过,立刻打了一声响亮口哨,直接搭讪。
姑娘白了一眼黄老大,继续往前走。
“哎呦?这是看不上我啊?妹子,看不上我没事,你看这个咋样?”黄老大把虎老七往前一推,大声喊道。
姑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虎老七高大帅气,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然后羞红了脸,扭过头快步跑掉了。
“老七,那姑娘对你有意思!我让他们把她追回来,让她去饭店陪你喝酒,怎么样?”黄老大笑着说道。
“黄哥,别闹了!我都结婚了,哪有闲心扯那个?”虎老七苦笑着说道。
“你不是离婚了吗?”黄老大问道。
“那是因为有特殊情况才办的离婚,我回去就复婚!”虎老七解释道。
“你就是个傻子!离婚了还复婚?咋滴,你媳妇是天仙啊?你还不舍得!听哥的,你别复婚,没牵没挂地玩几年,然后我给你找个城里姑娘,保证水灵灵好看,你看咋样?”黄老大说道。
“黄哥,咱别唠这事了,你听,我肚子都咕咕叫了!”虎老七岔开话题,拍了拍肚子。
“好!咱先去喝酒,完事找地方乐呵乐呵!”黄老大说完,上了摩托车,一行几人奔向县城里最大的国营饭店——鹿鸣春饭店。
虎老七几人到饭店的时候,正是饭口,饭店里座无虚席,根本没有空闲的桌子。
黄老大打量了一番,相中了靠窗的一个位置,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冲着正在吃饭的两对中年男女说道:“去去去,端一边吃去!”
“凭什么?我们先来的,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座位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皱起眉头说道。
“先来后到?我昨天就来了,你们赶紧给我起开!”黄老大蛮横地说道。
“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就不起来!”眼镜男人生气地说道。
“我*,我黄四方进去一段时间,大伙这是把我忘了啊?”黄老大报出了江湖绰号。
眼镜男旁边坐着的中年人一听黄老大报号,脸色立刻就变了,把嘴凑到眼镜男耳朵边悄悄嘀咕了几句,眼镜男脸色也变了,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对面坐着的两个妇女也站起身来,赶紧端着桌子上的菜,找地方拼桌去了。
黄老大大赤赤往椅子上一坐,扯开嗓门喊道:“何仙姑!何仙姑!何仙姑!……”
黄老大嗓门太大,惹得很多吃饭的顾客看向他。
一个身穿服务员衣服的高个子姑娘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对着黄老大的腿就是一脚,骂道:“黄鼠狼,你要是再乱喊,我把你的嘴撕烂!”
高个子服务员身高将近一米七,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略微有点瘦,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黄老大,气鼓鼓地说道:“你真烦人,你怎么又来了?再说,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别给我起外号!别给我起外号!你是狗改不了吃屎,记吃不记打啊!”
“你说,你名字叫何仙儿,又是姑娘,不叫何仙姑叫什么?”黄老大被骂,却不恼怒,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