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今天干活的地块离屯子近,中午大家都各自回家吃饭歇晌。
苗大进了屋,让小成子和小涛去外面看看杜王母是否在附近。两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杜王母的踪影,于是小涛按照苗大的指示把大门和房门锁上。
饭菜做好,端上桌来。没有杜王母捣乱,大家围坐,准备踏踏实实吃顿中午饭。
小娜端起饭碗,下意识看了一眼北窗户,立刻发出一声尖叫,饭碗掉在地上。
“他……他……他来……了!”苗娜指着后窗户,战战兢兢,磕磕巴巴。
苗大心里子“咯噔”一下,看向北窗户。只见北窗户的玻璃上,杜王母的脸挤成扁状,紧贴在玻璃上,龇牙咧嘴,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哎,真是阴魂不散!小成子,去把门开开吧!“苗大发出一声痛苦的**。
“大门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苗大老婆很奇怪。
“哎,怨我糊涂!他能从南炕蹦到北炕,咱家的院墙怎么能挡住这老东西!”苗大长叹了口气。
苗大诡计多端,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和老谋深算的车大军争斗中,都最后取得了胜利。可是面对杜王母,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而且还想不出办法收拾他,让他第一次感到无力和束手无策。
还没等小成子打开外屋门,杜王母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后窗户给弄开了,他轻飘飘跃过窗户,进了东屋。
“你这老小子够损的,你把里外都锁上,是不是让我认为你们家没人啊?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饭的时候烟囱能不冒烟吗?”杜王母大赤赤坐到炕桌前,开始挖苦苗大。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你那天说以后吃饭去小兰家,我以为你会去她家吃饭呢!”苗大狡辩道。
“去小兰家吃饭?你想得美!房子没给我之前,我哪也不去,天天来你家吃饭,你们不嫌麻烦,我也不怕麻烦!”杜王母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
“怎么没有鸡蛋和酒?这都是什么破菜啊?我辛苦辛苦,替你们喂猪吧!”杜王母端起桌上的一盘炒蕨菜,就要起身。
“你是爷,不用你费力!老婆子,去给他炒鸡蛋,小成子去给他拿酒!”苗大肺都要气炸了。
杜王母酒足饭饱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晚饭杜王母依旧不请自来,他挑肥拣瘦,一边吃还一边挤兑苗大,吃完饭又大摇大摆回小涛家睡觉去了。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咱们家都得疯!”苗大老婆老杜王母走了,对愁眉苦脸的苗大说道,
“明天我去趟县城,让老五和志学帮我出出主意!”苗大无奈之下,决定去县里找后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苗大饭都没吃,骑着小成子的自行车就去了县里。
苗大先去的老五家里,本想在他上班之前让他给出出主意,结果老五出差去了省城,他扑了个空。
苗大于是又去张志学单位,找到了外甥。
张志学最近很不顺,单位新调来的领导非常看不上他,经常给他小鞋穿。而他的媳妇因为他行为不检点,正跟他闹离婚,这让他内忧外患,焦头烂额。
张志学见三舅在单位门口等他,知道这个舅舅每次来都没有啥好事,加上他心情不好,于是有些冷淡地说道:“你咋来了?有啥事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办事!”
苗大看外甥脸色不好,而且连舅舅都没叫,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张志学毕竟帮他办了不少事,他不能摆出长辈的谱,就简短地把杜王母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张志学听完,眉头紧皱。若不是杜王母经过专业人士判定死亡,他真有些怀疑杜王母没有死,毕竟杜王母的尸体丢失的有些蹊跷。
张志学没有把杜王母尸体丢失的事情告诉苗大。一来他怕苗大走漏风声,引起社会上不良的影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引火烧身。二来,若是杜王母的哥哥知道尸体失踪,跑来县里来闹,那就会把案子的事重新翻出来,很可能被新来的领导抓住把柄,于自己不利。
“三舅,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张志学看出自己刚才态度有些生硬,苗大有些不高兴,于是语气和缓了不少。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的!你看他这种行为算不算敲诈?能不能把他抓起来?”苗大试探着问道。
“他是死者的哥哥,索要赔偿,这怎么能抓起来呢?三舅,虽然我在这工作,可都是依法办事,哪能随便乱抓人呢?”
从根本上说,张志学就是能办这件事,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有闲心管这些事。
而且张志学这两年没少帮苗大的忙,也没看到苗大有啥表示,无利不起早的事他根本不愿意做。
“那我要是就不给他,找人把他弄走,这应该没问题吧?”苗大看出外甥有点往外推的意思。
“三舅,你可能不知道,若是那个什么杜王公来这儿要赔偿,你就是把两个房子卖了都未必够赔偿!”张志学这句话不是吓唬苗大,因为不光是死亡赔偿的事,还有杜王公若是追究尸体失踪的事,那会更加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得把房子陪给他?我看我是白来一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