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男生送给自己那束向日葵,大概,应该,能明白为什么墙上的向日葵油画被撤换了,他连连摇头,“我喜欢牡丹,就是这种颜色的,这画风,这画框,刚好八朵花,我喜欢8这个数字。”
白简不戳破斯悦,显然很吃他这一套,虽然假得不能再假。
“你看了这么半天,都找到了些什么?”白简垂眼看着文件,手里的笔没停,他一边还能分出注意力给斯悦。
“没找到什么,”斯悦有些失望,“那你呢,找到了是哪所研究所研究的那些转换药剂吗?”
白简顿了顿,“目标锁定在了三五七这三所,但没有确切的证据。”
“没有证据你怎么锁定的?”
“直觉。”
“错了呢?”
“直觉不会错。”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直觉。”斯悦合上电脑,表情淡淡的,“我觉得周文宵给白鹭的药有问题。“
准确来说,他就是觉得周文宵有问题,从第一天走进对方办公室开始,直到现在,斯悦对对方的感觉从未变过。
白简掀起眼帘,“我们无权干涉白鹭的选择。”
斯悦明白,白鹭想活下去,所以抓到谁的手都是救命稻草,药有问题无问题,于他而言,区别也不大,就是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的区别。
太阳西下,窗外洒下一片耀眼的金色,爬墙月季在风中摇曳疯长。
白简放下钢笔,“该吃晚饭了,走吧。”
人鱼的冷漠是骨子里的,令人类感到费解的,因为他们对朋友亲人的漠然没有任何原因,是天性。他们只会产生极为短暂的悲伤,可能是几个小时,可能是几天,短暂的时间过去之后,他们就像抹掉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样抹掉了那个逝去的人在他们心头的痕迹,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他们将几乎所有情感都给了将来的伴侣,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大都只与伴侣分享。
就像白鹭于白简,斯悦于白简。
斯悦一冲动,脱口而出,“我以后,也会变成你这样?”
白简走向斯悦的脚步顿住,他目光里有些疑惑,“哪样?”
“我变成人鱼之后,也会变得和你一样,对朋友亲人的生老病死无动于衷么?”如果这是基因自带的,那斯悦觉得自己肯定无法避免这种改变。
但斯悦恐惧这种改变,温荷爱他,周阳阳爱他,他应该同样爱他们。
薄薄的镜片后面,白简眸光被夕阳描绘了一层柔软庄重的金色,他走向斯悦,将斯悦从地毯上拽了起来,“不会。”
“阿悦,我无动于衷,是因为我活得太久,未来还会活得更久,如果每个人的逝去都令我痛不欲生,那活着就会变成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情。”白简点了点斯悦的额头,“你想永生?”
斯悦下意识摇头,“不想,我想早点死。”
“......”
“倒也不用太早,”白简笑了,他手掌干燥微凉,抚摸斯悦脸颊的时候,温柔至极,和他的眼神语气一样,“多陪伴我些年吧。”
看着白简温柔幽深的眼神,一道白光在斯悦脑海中闪过,他张了张嘴,声音在半晌过后才发出来,“白简,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觉得,你会不会和始祖一样,也去搞那种能让我永生的实验。”
白简手掌从斯悦脸颊滑到了他的下颌,人鱼用手指将斯悦的下巴抬起来,笑意渐深,“也说不定哦。”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