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没有任何质问她的意思,甚至语气也波澜不惊。
她只是单纯地询问。
如果是梁晚晚被这样对待,邱姿敏会心疼吗?会难过吗?
她必然会。
可为什么放在原主身上,邱姿敏就要赶尽杀绝呢。
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去对待一个小孩儿?
从齐太太到献祭,每一件都经了邱姿敏的手。
甚至邱姿敏就是第一促进人。
这一刻,梁适为原主心寒,也替原主不值。
可能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曾相信过邱姿敏,相信这个名为母亲的人。
可能她觉得只要听话就会好的,可未料想,听话只是把她推进深渊的第一步。
原主性格阴晴不定,跟邱姿敏脱不了关系。
甚至如果梁适没有穿越过来,原主可能会在邱姿敏的摧残之下,成为疯子。
别墅楼道里无人走动,所有人都回到了房间。
深夜寂寥,梁适静静地看着邱姿敏,手却握紧了栏杆。
不为别的,她怕邱姿敏狗急跳墙,直接把她给从楼上推下去。
这样也只为自保。
孰料邱姿敏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和晚晚都是我的女儿,我只有对晚晚不好,也没对你不好过啊。大半夜的,你睡魔怔了?”
“对我好?”梁适是真的诧异,她是如何毫无愧疚地说出这三个字的?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房间吗?”梁适说:“为什么换掉我房间里的东西?”
“你喜欢原来的房间?”邱姿敏问。
梁适冷笑,“你喜欢棺材吗?”
此话一出,邱姿敏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说话呢?那怎么是棺材!当初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我才费尽力气找人给你看风水,改格局,你又是从哪听到了风言风语?”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梁适低敛下眉眼,苦笑一下,终究还是冲动了,不过就这样摊牌也好,“你在和云峰山上那个人说话吧?当初你把我带去云峰山,是为了什么呢?只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梁适半真半假地演,“这么多年,我当你手里的傀儡,你瞒着家里人把我的房间搞成那副鬼样子,让我生活在一个棺材房里,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是不是很开心?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现在我懂了,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你对晚晚从来都不会这样。”
梁适没有和父母有关的记忆。
她只有一对爱她的爷爷奶奶,下雨时爷爷会去学校门口接她,奶奶会在家里给她煮好姜糖水。
她穿过奶奶为她织的毛衣,趴在爷爷的背上淌过河。
尽管她没感受过父母的爱,但她有爷爷奶奶的爱。
可原主呢?
原主什么都没有。
她身边环狼伺虎,根本没感受过什么是爱。
偏偏邱姿敏还大言不惭地讲,她是对原主最好的。
这样是好吗?是爱吗?
不是。
只是披着“爱”的名义来进行一场精神上的凌虐。
况且系统说过,梁适曾来过这个世界。
虽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梁适猜测是八岁以前,再加上她对齐太太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所以很可能她在幼时也遭受过邱姿敏的虐待。
在听到那样的话后,确实也很难冷静。
邱姿敏原本还想装一装,但听到梁适的话后,也懒得装了。
她冷笑一声,“所以呢?你想怎么做?梁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要和我叫板?”
“怎么会。”梁适轻笑,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是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你怎么不正常了?”邱姿敏说:“我给你钱,给你吃,给你穿,让你任性,比身边所有人都受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梁适,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太久了?”
梁适没回答她的话,只静静地盯着她看。
而邱姿敏冷笑道:“梁适,以你这个废物样,离了梁家你什么都做不成。”
“是吗?”梁适自信地说:“那我们拭目以待。”
“你手头的钱还完上个月的信用卡就没了吧?”邱姿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如果你继续听我的,乖乖地做我的女儿,我依旧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你是最受宠的。”
事到如今,她仍在恩威并施。
“你要知道,你一没学历二没能力,离开梁家以后你就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我们会收回你的别墅,你的银行卡,你到时一穷二白,许清竹也会跟你离婚,你可真的是什么都没了啊。”邱姿敏声音放缓,似是语重心长地劝告:“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你呢?”
“可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梁适说:“你刚刚已经承认了。我不是。”
“你怎么不是?”邱姿敏瞪大眼睛,被她背后的昏暗灯光映照着,还显得有几分吓人,“你只要听我的话,你就是。”
“但我做过亲子鉴定了。”梁适诈她,“我不是你和父亲的女儿。”
邱姿敏:“……”
她冷笑,“但我这么多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