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拍打着窗棂,发出簌簌的声响。
许清竹光是站在那儿,就像是暗夜里的光源体。
遗世而独立,似在孤独的发光。
梁适往后退了半步,不太想让她发现自己低迷的情绪。
她是个不喜欢跟别人暴露和承担自己坏情绪的人。
快乐分享是双倍的快乐,悲伤分担会变成双份的悲伤。
所以多分享快乐,少分担悲伤。
梁适向来如此。
她强撑着笑了下,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饭做好了吗?”
“嗯。”许清竹说:“我点了外卖。”
“我睡了一下午。”梁适在关房间门的时候顺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温声道:“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刚醒,正想问你要吃什么呢?”
许清竹并没有问她下午做了什么,而她自报行踪。
颇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许清竹脚步忽地顿住,回头瞟她。
梁适差点装在她后背,强行刹住脚步,触及到她探寻的眼神后避开,“怎么了?”
“没事。”许清竹淡然地说:“雨天确实适合睡觉,我回来也睡了一会儿。”
“嗯。”梁适问:“你点的什么外卖?”
她确实提不起情绪,尽管已经很努力的装。
装不像是真的。
每一句话的尾音都是往下落的。
死气沉沉。
许清竹说:“火锅。”
梁适:“?”
“下雨天和火锅最搭了。”许清竹说:“而且还是辣的。对了,你能吃辣吧?”
梁适:“……能。”
梁适能接受的辣是中辣程度,但看上去,许清竹点的是麻辣。
最上边漂浮着一层麻椒和辣椒,经由客厅灯光照射之后还红得晃眼。
许清竹面无表情地坐下,桌上所有的配菜齐全,只需要开火等锅里的底油沸腾就行。
梁适坐下后有些局促不安。
安静的环境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桌上的所有菜都让她觉得内疚。
是许清竹一手准备的。
她什么都没付出。
而且许清竹从商场回来之后,对于上午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
上次还问过娇娇,这次便什么都没问。
习惯了做什么事遇到异常都会被询问的梁适,并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尽管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也是让她最舒服的方式。
但她会觉得心虚。
分明这件事也和许清竹有关系。
齐太太会当着许清竹的面说她和齐娇有几分相似。
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她对梁适来说,只是齐娇的替代品。
而许清竹依旧给了足够的耐心。
只要她不说,许清竹便不问。
梁适受不了这样有些压抑的氛围,终是忍不住笑着开口,“你从哪里点的外卖啊?”
“软件上。”许清竹很平静地坐在那儿,也正常地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回答前皱了下眉,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被梁适一瞬间捕,这在她看来可能是对自己无知的嫌恶。
许清竹继续道:“吃饭a上,点了之后就会送。”
梁适不太自信地回答:“嗯。”
而后气氛又沉下来。
梁适稍活跃了些,问:“你今天几点醒的啊?睡了多久。”
就是些很无聊的问题。
问完之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些问题其实很低级。
放在寻常她都不会问。
她向来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更何况是和许清竹。
最多问一句“睡得好么?”
可现在的她不太想让场子冷下来,或者说不敢让场子冷下来。
总觉得心乱。
许清竹闻言抬眼,那双澄澈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似是要将梁适所有的不安、慌张都收于眼底。
“记不清了。”许清竹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醒来天就黑了,雨下了很久。”
“是啊。”梁适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们还算赶得巧,刚回来不久就下雨了,我从回来睡到现在,估计今晚要睡不着了。”
“那就看电影。”许清竹说:“看困了再睡。”
说着话,梁适才缓解了几分急促。
可许清竹一旦回答完毕,场子就又冷下来。
那种急促不安再次涌上来,强逼着她找话题。
“那你明天有……”梁适再次发问,但还没说完就被许清竹打断,“梁适。”
她很随性地喊梁适的名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连带着扫过来的眼神也染上柔和。
“不用找话题了。”许清竹说:“等着吃饭就好。”
梁适:“……”
“我没什么想回答的。”许清竹继续道:“你也没什么好问的,至于天气之类的事情,平常也不在我们关心的范畴之内,所以单纯地做自己好嘛?就一起吃个饭,吃完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把自己搞那么累。”
梁适下意识想解释:“没……”
“我知道你在等我问你今天上午的事情。”许清竹说:“但我不打算问,你自己都没搞明白的事,我问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