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愉愉要回去,陆行却也好说话,伺候着她穿了衣裳,又帮她简单地梳了头,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上了船。
长孙愉愉这边儿,不过是感觉自己才打了个哈欠,怎的就到了人境园的后门。她还有些犯困、腿软,由陆行拉着进了小门,微微睁开眼,鼻子里就娇气地哼哼了两声。
这门儿在人境园的东北面儿,而琅玕院却在西南边儿,她可走不动那么远的道儿。
陆行在长孙愉愉耳边道:“往那边走几步,我再抱你。”
长孙愉愉的余光瞥到旁边儿一脸新鲜地偷窥她和陆行的开门婆子,只能顺顺从地跟着陆行往一旁的小路走去。
待快到琅玕院时,陆行才将长孙愉愉放到地上,又替她理了理衣襟,她若是能略微打起点儿精神来,看着也就像模像样,让人猜不出她昨儿一天都干了啥。
琅玕院这边自然是早就发现了她和陆行不见了,只是没敢声张。婉姑的意思就是等,她觉得就算小县主任性,但陆行总不至于跟着长孙愉愉胡闹的。
趁着空隙,婉姑自然要把长孙愉愉在宁江这大半年的事儿给问得清清楚楚。
莲果和冬柚也不敢隐瞒,倒豆子似地抢着说。第一个要说的自然就是长孙愉愉刚到陆家,大病的那两回。
“这个我和公主都已经知道了。”婉姑道。
莲果诧异,“可是怎么会?县主都不让我们说。”
“是姑爷写信跟公主说的,前因后果都讲明白了。”婉姑道。
“那公主怎么说?”莲果问。
婉姑没好气儿地道:“还能怎么说?老太太是县主的长辈,她作为小辈能干嘛,难道公主还能帮县主打击报复?让肖姑姑过来就是帮着县主的。你们两个也是,这些事儿怎么不劝着县主?她是瓷器,哪里去碰得石头,公主那两回还说不知怎么就心悸呢,却是县主在受苦。”
莲果和冬柚不敢再吭声,又听着婉姑接着往下问。
莲果自然而然地问,“那姑爷将县主一个人留在宁江,自个儿去建昌,公主可知道了?”
婉姑点点头,“姑爷每旬都给公主去信,比县主还勤呢。让县主留在宁江,也是公主的意思。”
咦?莲果和冬柚眼里都冒出了疑惑。
“那建昌穷山恶水的,史上屡次兵变,万一闹出个什么事儿来,要是姑爷一时没照顾到县主,那县主怎么办?公主怎么办?那些个不要命的人可不管谁是谁,见着生得美的女人就糟蹋。”婉姑道。
莲果和冬柚这才晓得里头还有这等缘故,她们一开始还真当是姑爷不把自家县主放在心上呢,这才舍得让她在老家陪老太太。
却说回长孙愉愉跟着陆行回到琅玕院,守门的丫头看着他二人,赶紧问了安,又匆匆跑进去禀给莲果她们。
婉姑匆匆地跑出来,“姑爷、县主,你们昨儿倒是去哪儿呢?”怎的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圆个房比登天还难。
长孙愉愉可没脸解释他们去哪儿了,她现在站着就想坐着,坐着就想躺着,其余的事儿自然是谁脸皮厚谁解释。“婉姑,我累了,让我休息会儿吧。”
陆行则对着长孙愉愉的背影道:“我去蔚荣堂给老太太请安,顺便说几句话,你先歇着吧。”
按理说长孙愉愉也该过去请安的,但她恁是没鼓起勇气把脸装兜里,她总觉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这害羞的坎儿过不求。
陆行走后,长孙愉愉进屋就扑在了床上,由得莲果和冬柚折腾着替她更衣。
屋子里恢复安静后,莲果蹑手蹑脚地走到前厅,捂着嘴偷笑地对婉姑道:“县主身上全是印子呢。”这当然是夸张的话。
婉姑闻言松了口气,可算是正儿八经做夫妻了,但旋即又皱起了眉头,埋怨起自家姑爷怎么回事儿了。这后头的日子还长着呢,刚开荤也不用使劲儿折腾人吧?全是都是印子。
“我去看看。”婉姑不放心地道。
莲果低声道:“县主睡了呢,我闻着像是已经上过药了,姑爷素来细心。”
长孙愉愉其实没睡着,虽然累得慌,但心里烦着呢。以前不懂事儿,所以没注意细节,被老太太知道他们没圆房,长孙愉愉也没怀疑有人嘴巴不严了,实则是太明显了。
现在长孙愉愉是怀疑陆行在故意使坏,他昨儿可不像什么都不懂的人,但怎么就没提醒过她?
陆行到蔚荣堂给老太太请了安,这就要准备回建昌了。“我想着让华宁也去建昌,上回她已经去过了,内院翻修得也差不多了。”
这尝过腥的猫儿哪有不惦记的,即便晋阳公主不愿意长孙愉愉去建昌,以前陆行同意,现在么就没那么听话了。
安母点点头,“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既然做了夫妻,以前的事儿也别太计较了,和和睦睦过日子才是,家和万事兴。”
“是。”
“婉姑才来没两日,华宁估计还想陪陪她,她的东西多也要收拾几日,等婉姑走了,我再叫人送她去建昌。你那边公事儿忙,就先回去吧。”安母道。
却说陆行辞过老太太,自然得回琅玕院当面跟长孙愉愉说一声儿。长孙愉愉少不得要把刚才想的事儿拿出来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