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见自己这个和事佬做得如此成功,也是高兴极了。她笑着对长孙愉愉道:“可是好了呢,我看那些人背后编排你的话都不值得信,你却是个极明事理的好姑娘。”
长孙愉愉轻轻一笑,又微微叹道:“有时候也不知道明事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乐平听了,愣了愣,旋即也是一笑,“不管怎么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
“好了,也该入席了,今儿这么高兴,咱们是不是也都可以喝点儿酒?”乐平公主问。
酒席设在长厅内,四周都烧着火盆,却是暖洋洋的,但这可难为了长孙愉愉,一进屋子就开始咳嗽,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这是怎么了?”乐平公主诧异地问。她屋子里用的碳是红罗炭,已经是不怎么有烟的了。
长孙愉愉说不出话来地直摆手,却是再不肯进屋的。
长孙丹叹了一声道:“愉愉的屋子是烧的地龙,有烟道把烟气排走的,平日里即便烧炭盆,也得用上用的银丝碳才行。”
乐平公主没想到是这样,却是又尴尬又惋惜。
长孙愉愉白着一张脸轻声道:“都怪我这多病的身子骨不好,给人添了不少麻烦,你们且乐吧,我在外头坐坐就好。”
“那怎么行啊?”乐平公主道,直是心疼长孙愉愉,却没觉得她这般娇弱有什么不对。美人如她,一颦一蹙都只会叫人心生怜惜。
乐平公主垂眸想了想,“我这园子里却没有烧地龙的,但我那屋子是烧的地龙,诸位妹妹要是不嫌弃,不妨移步那边如何?”
众人自然只能点头,但少不得也有人心里觉得就长孙愉愉矫情,偏她就娇贵,众人都闻不到的烟味儿,就她闻得到。
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人不喜欢长孙愉愉的缘故,并不觉得她是因病如此,反而是觉得她挑剔。
陈一琴却是一直观察着长孙愉愉的,也见着了她闻着那烟味儿有多难受,因此倒是有些理解这位华宁县主。
忙活了好一阵儿,众人可算是在乐平的屋子里坐下了。但如此的话就没办法摆设小几了,却是地方不够,最后是用了四张四方矮桌拼在一块儿成了个大长条,众人分两侧而坐。
乐平公主笑道:“这样其实咱们还亲热些呢,烧地龙的屋子的确暖和些也舒服些。”她带头脱了外裳,没了厚重的衣裳阻碍,人也显得精神了多。
于是姑娘们自然是有样儿学样儿地脱了外头厚厚的夹袄之类。
长孙愉愉脱了外头的长夹衣后,露出的却是小小的、窄窄的一件洋红绣花开富贵纹的织金锦高腰袄子来,下头一条如烟似雾的霜白纱裙,腰上系着霜白绣洋红牡丹纹的轻罗飘带,真真是既俏皮又好看,把她的好身段凸显无疑。
尤其是那小袄子,剪裁得别提多合身了,衬托得少女普普通通的胸脯鼓鼓囊囊的,却是别添了一丝女人的妩媚味儿。
不管是谁有意无意地都会往她身上看,有喜欢那花色的,有喜欢那布料的,有喜欢那样式的,反正肯定有一样是让她们喜欢的。便是长孙丹心里不屑,却也还是会忍不住去打量长孙愉愉的穿着打扮。
乐平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长孙愉愉道:“你这衣裳却是好看呢,尤其是裙子的布料,似烟似雾的,又不死板,是什么料子啊?”
“是新出的‘华雾纱’。”长孙愉愉道,这是她母亲的织布坊新出的料子。她母女二人都看重穿着,而长孙愉愉一身细皮更是挑布料,穿得稍微不对就要起疹子,哪怕是宫中上用料不对的也还是不对。因此晋阳公主才在西边儿的开洲弄了个织布坊,没成想居然做得极其成功。
“什么新的都是先上你的身儿,愉愉,这料子什么时候能到京城啊?”方子仪凑过去问。
“这会儿道路还被大雪封着呢,估摸着三月里应该能到京城的各大铺子吧。”长孙愉愉道。
“先说好了哈,到时候可得先给咱们几个留着。”方子仪低声道。
长孙愉愉点点头,“知道了,什么时候没给你们留着呀?”
坐在一旁离长孙愉愉较远的陈一琴不无羡慕地看着她,只觉得她就像院子里最美的那朵被红灯笼照着的赵粉一般,谁也夺不走她的光环,只有她才在光下。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呢,让你忍不住就想挨着她,好似能挨近她,自己脸上也有光似的。
旁边坐下一个人之后,陈一琴才回过神来,侧头一看却是孔重阳。以往孔重阳都是坐在席位中间的人,如今却是沦落到陪于末席了。按说以陈一琴的身份倒不至于坐在这儿,只是她先才给长孙愉愉摘花的事儿惹恼了长孙丹那些人,而长孙愉愉这边的人呢却还没准备接纳她,所以她不上不下地就自己坐了角落。
一时众人坐定,酒菜都摆上了桌子,乐平公主举杯道:“有酒无令却是无趣,咱们先共贺一杯新春,然后开始行令如何?”
众人都举起了杯子,乐平是在草原上染了很多习气,仰头一口就饮尽了,京城的闺秀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扫了一眼长孙愉愉,见她不过抿了抿唇,都不知道是沾酒还是没沾酒,她们也就只小饮了一口。
乐平见状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