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地人我信,她们……,你糊弄傻小子呢!”矮胖子竟然笑得很开心。
“她们是师范院儿的学生,户口都落学校了,你说算不算本地人。”我说。“高老板,一看你就是个敞亮人,这么地吧,三百两条。”
“三百?……还两条?别开玩笑了!”矮胖子道。“一条两千,少一分都不卖。”
矮胖子也看出来了,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洋婆子确实看上了这条项链,自打来了以后就没放下过。而且,二人的穿着,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绝对不会是地摊货。
“差不多就得了,这项链您进价也不过这个数吧。”我伸出四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得出你们是真心想要,得……算我吃点亏,三千买一送一。”矮胖子说着从柜台
安德莉亚一看脸色就变了。像她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经常参加贵族间的聚会,晚宴。别说撞衫了,哪怕是一件首饰,一颗纽扣跟其他夫人们雷同了,绝对都是超跌份儿的事。
“谢谢,先生,但我还是决定不要了。”安德莉亚说着把项链递给矮胖子。
“怎么又不要了?要是价钱不合适,我再降点儿,或者您开个实在价儿?”矮胖子几乎都觉得这笔买卖十拿九稳了。
“不是价钱的事,是我忽然对它失去了兴趣。”安德莉亚手根本没回撤的意思。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矮胖子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手伸出,托住了垂下来的项链坠儿。
然而,随后的哗啦一声脆响,安德莉亚手中的项链却直接掉到了地上的青石板上。
原本伸手相接的矮胖子此时手却扶在圆圆的眼镜框上。
“美女,买卖不成仁义在,您也不能摔我的项链啊。”矮胖子瞥了一眼地上的项链,忽然提高音量说道。
“不是我,您明明伸手接,怎么……没有接好。”安德莉亚道。
矮胖子并不接茬儿,弯腰拾起那串项链,指着其中一块较大的绿色“宝石”道:“您看看,我这块祖传的祖母绿都被您给摔掉了一个角,以后想出手都困难了。”
“老板,祖母绿虽然比不上红宝石和蓝宝石,但莫氏硬度值也在7以上,就算品质再差也不可能一摔就碎的。”小开解释道。
“我这是老祖母绿,就跟人上了年纪一样,年代久了当然会脆一些。”矮胖子老板道。“别管怎么着,项链是你们摔坏的,就得赔钱。”
小开还想开口,被我挥手打断。
“老祖母绿?奶奶辈儿的,骨质疏松了吗?要不要整点脑白金啥的补补?”我走过去拍了拍矮胖子的肩膀道:“老板,您这碰瓷儿的戏也忒老点了吧。现在都不兴这套了。”“你小子说谁碰瓷儿!我可是正经八百的买卖人。”矮胖子梗着脖子道。
“您这店铺周围有摄像头吗?”我说着环顾四周。
“摄像头没有,前面二十米就是治安亭。实在不行咱就报警!我就不信了,损坏赔偿天经地义,警察还能向着洋人?”矮胖老板越说声越大。“现在可不是八国联军横行,租界遍地的旧社会了。洋人也得遵守咱们中国的法律。”
被他一嚷嚷,周围闲逛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有不明所以的看客听到矮胖老板的说辞,还真以为是洋鬼子欺负老百姓,随声附和着。“对,报警。”“洋鬼子也不能有特权。”“仗着张国际脸,就想跑到华夏来作威作福,门儿都没有。”
听着耳边的聒噪,老乔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但他却丝毫没有想发声的意思,而是盯着我,等待我的处理。
“找警察就没有必要了吧。”我说。这矮胖子居然主动提出报警,要说里面没猫腻,就真见鬼了。
“不走公,想私了?”矮胖老板没想到义正言辞的我忽然萎了,更加嚣张地道:“那就别废话,痛痛快快地赔钱。”
“三千两条是吧。”我说着伸手入怀。“这条卒瓦了的,还有另外一条给我包起来吧。”
在一般人眼中,我的退缩或者说逆来顺受让人觉得懦弱。甚至连小开也是这样想的,她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袖。可从老乔治赞许的眼神中,我看得出,如此处理很合他的心意。
老乔治是谁啊,尊贵的公爵阁下,怎么会因为这点零钱如市井之徒般争吵、争执。而且,我想他已经猜到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等安定祥和的游览结束后,我绝对会整点色盲测试卡给矮胖老板瞧瞧视力的。
“谁告诉你是三千两条的!”矮胖老板笑得很嚣张。“我这可是家传的老祖母绿项链,一条五……十万。还价就是骂我!你要两条,二十万少一毛钱都免谈。”
我掏钱包的手瞬间僵住了,但脸上却笑容不减,道:“老板,您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冲您刚才的演技,这瓷儿我们被碰了权当是体验生活,三千就当看戏买票了。可二十万……”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矮胖老板打断。“说谁碰瓷儿!你小子,当二鬼子就知道欺负自己人。明明是这外国娘们摔了我的项链,你居然诬陷我碰瓷儿?我说的二十万还没包括名誉损失费哩!要不就痛痛快快掏钱,要不就让警察同志过来解决。打刚才就看你跟他们眉来眼去的,咋啦,心虚吗?是不是底子不干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