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上半身,聚了聚双眼的焦点,离我最近的一个带翅膀小金人像恶作剧后的小孩儿笑的前仰后合。前仰后合到一屁股也坐到地上。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劳斯莱斯幻影逮到料。
还没等我爬起来,车上就蹦出来个白手套,先仔细检查了幻影的受损情况,才插着腰杵在我跟前,脸上的肉欢快的跳动着,嘴巴一张一合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见人家不好意思直接要,我也就不慎着了,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说吧,多少钱能够?”
“你!你他妈的还想要钱?狗日的你知不知道光你撞下来的这个车标就值十八万。十八万呐!大灯,格栅,前盖漆面,保险杠,这些统统都得换,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碰瓷儿不要命了是吧,要不是我反应快你都碎一地了!”白手套忽然生气了?
“你说谁是碰瓷的?”饶是我脾气好,也不能让人往身上泼脏水,给你送钱还送出毛病来了。“该多少就给多少,你哪那么多废话。”
“一毛钱你也得不到,你看见没有,我这车360度行车记录仪,不怕你找交警,况且你个骑自行车的在机动车道上骑得飞快还急停,判违章也是判你。不但拿不走钱,下半辈子你都别想舒坦过了,该卖器官卖器官,赔不清帐你想死都没门儿。”白手套咆哮道。
“我说过我不是碰瓷的。你有没有公德心,把我撞飞这么老远,也不知道扶我起来。”手撑着地,我总算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并无不适之处。自行车卸去绝大部分力道,像个功臣似的躺在我脚边。俩轱辘都扭得跟麻花一样。
幻影后座门开了,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有四十多,腐败的肚子好像下个月就要临盆。本就不多的几根头发被风吹的立了起来,让失去保护的头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一脸的坑坑洼洼跟年久失修的乡镇公路一样。其中红色的大酒糟鼻子出类拔萃的耸立着,让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显得越发渺小。女的身高目测比我矮七到八公分,身材较魔鬼,面貌较俏丽。赫然正是马丽。
国人爱看热闹的特点此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路上的大爷,骑车的大姨,开车的大哥大姐,小姐,小姐姐们都吃饱了撑的停下来,呼啦一下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议议论论的声音像一堆苍蝇围着那啥,“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死了没有?”“还没,还喘气呢。”“什么车,劳斯莱斯啊,我去。”“这下赚大发了,碰瓷儿碰到土豪了。”“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嘛不好!”“都拦着,豪车撞人也得赔。”……
我则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场合下与马丽重逢,一下愣在了当场。
红鼻头见人越聚越多,不耐烦的对白手套说:“赶紧打发了这要饭的,别耽误我的正事。”手还在马丽挺翘的臀部抓了一把。惹得马丽一顿按摩似的粉拳。
“马丽,怎么是你?”我终于回过神来。
马丽突听我叫出她的名字,也是一愣,下意识的问:“你认识我?”
“我怎么能不认识你,我是你男朋友,我是陆遥啊。”我抢白道。
“陆遥?”这个名字似乎对马丽有点含义。
“麦瑞!他是你男朋友?你不是说你是处女吗?”红鼻头似乎有点不悦。
“达令!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碰瓷的下三滥。我发誓,这个人我是第一次见。若是撒谎就让我……”后面的话马丽凑在红鼻头的耳朵边嘀咕着。
红鼻头的小眼睛泛着绿油油的狼光,迫不及待的对白手套说:“给他两百,让他赶紧滚蛋。”
“我说过我不是碰瓷的,你这破车我要赔你多少,你说个数!”我忽然冷冰冰的说道。看来嫁祸卡给马丽的附加作用就是失忆了。没想到之后的她居然还是这么拜金,让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情谊也烟消云散。
“破车?”白手套自打给齐总开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侮辱的词。“你有钱买吗?还破车!把你卖了也赔不起一个轮子。”
“区区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低配的也就不到七百万,顶配的也才一千七八百万。一个月以后我就是一亿身家,别说一辆了,十辆我都买的起!”我彻底被他们激怒了。
为什么我说实话的时候总被当做神经病。这次也是,白手套听了我的话,显然也未能免俗。他看我的眼神也不再只是愤怒,掺杂了一点戏谑一丝同情。
加之红鼻头的催促,他抽出两张钞票,扔在我脚边,转回身就要上车。
我赶紧坐到车头上,“不行,你不说要赔多少钱就走不了,我不能白让你撞了。”
只要他报个数,我不还价马上就给,这样交易就算完成了。游戏系统也不能赖账。周围的人群里把我当没吃药的也不在少数,但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见过碰瓷的,没见过碰完瓷非要赔车钱的。
最后,这三人被我纠缠的实在没辙了,红鼻头只能报了个一千的数字。白手套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可是我一句话又差点让他仨吐血。
“我没有钱。”我说。
“没钱你小子让我陪你玩呢。”白手套即将暴走。
“我的意思是我没带现金,但我可以让助理转账给你们。一千是不行,六百八十万之内,你说该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