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得王氏也是那嘴甜心苦,最心狠不过的人,她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表面功夫,为了博个贤惠的名声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下人都两眼放光,心说晚间和同事喝酒时又有谈资了,这可是将军家第一手的八卦资料,讲出来,不定有多风光呢。
张玉梅不知道下人们在想什么,也现在就盼着凤儿和彩儿能够识礼一些,听她这番话,感念她的心情,自动把东西放下。
可惜的是,张玉梅这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没能打动凤儿和彩儿,凤儿一扯唇角道:“有什么啊,舅母的东西偏我们拿不得吗,我们也是张家的表小姐好不好,也叫她一声舅母的,就当赏我们两个的都不成吗?”
彩儿更是护着那臂钏:“是啊,是啊,姐姐真是小气鬼,不过是个小物件,有什么舍不得,你要喜欢,改明我让人做一个送你……”
张玉梅气苦,这两个人不肯撒手,她也有些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面晃够了,听够墙角的宁媚媚装作正巧有事来寻张玉梅,见这姐妹三人相持不下,又看彩儿护着的那臂钏,顿时笑了笑说道:“彩儿小姐,那个箫不能拿,既然梅姑娘不愿你们又何必强求呢……”
宁媚媚这话不说还不要紧,这话一出口,彩儿双眼一亮,把东西护的更紧了些:“怎么不能拿,反正姐姐有很多首饰,我刚刚瞧着她都装了许多在箱子里让慈儿拿回去厢房。
过几个天就是我娘生辰,这臂钏正好给母亲用,父亲看到后,说不定也会欢喜呢。”
这意思,明显就是在说凤儿和彩儿还有王氏,外加王秀才,这几个人才是一家,一家该当和气相待,已经把张玉梅择了出去,还频频暗示张玉梅刚刚在箱子里偷拿了东西。
宁媚媚接收到这样的信息,哪里不知道什么情况,立马说:“梅姑娘也别怪彩儿,不如这样吧,你把刚才的首饰全拿了出来,让彩儿凤儿挑挑拣拣,把手上的都还你,说不定可行呢?”
凤儿明白彩儿的心思,这会儿,她也不去和彩儿相争,点头道:“彩儿妹妹说的很是,这是梅姐姐喜欢的东西,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夺人所爱,不如姐姐就把其他的给我们赏玩赏玩,反正天还早。”
张玉梅这会儿好悬没气晕过去,这姐妹俩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
她今天是犯了什么错,连着这宁媚媚也过来欺负她?
张玉梅做的对不起乔盼盼事情很多,明白很多道理,可她毕竟年纪不大,好些东西都没有实践过呢,自然涵养功夫也不是很到家,只要被人逼迫一下,她都会露出马脚来。
而宁媚媚更是看出了她的本质,所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出。
张玉梅急的脸色通红,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体统了,就在想,即使是和王氏母女撒破脸,也要夺过自己的宝贝来,不能让她们捡了便宜,还对自己出言嘲讽。
更可怕的事情是,万一她们当真让我开箱子,岂不是所有都知道我拿了夫人的东西??
她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说自己是小偷??
这么一想,张玉梅直接朝前冲去,伸手就要去抢彩儿腰间的装着臂钏的荷包。
“你做什么?”
彩儿虽然很小,可为人很机灵,早看到张玉梅打了抢回去的主意,就在张玉梅扑过来的时候,一闪身躲在一边,嘴里笑道:“姐姐还想抢啊,好,那我就陪姐姐好好玩玩!”
说着话,彩儿闪身到凤儿身后,直朝张玉梅做鬼脸:“姐姐过来拿啊!”
“彩儿!”张玉梅气的脸色紫胀,追过去伸手就要去打彩儿。
彩儿肯定不让张玉梅打到,又躲了过去,跑到外间拿起一本书来翻的哗哗响:“什么破玩意……”
翻了一本书,彩儿直接扔到地上,又踩了两脚,眼睛转的欢实的很,就在看这房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破坏的。
彩儿记事早,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王氏总是带着她和凤儿到张玉梅家里,也就是舅父和舅母家里,那时候张玉梅的娘氏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她有钱,而王氏和王秀才过得苦哈哈,王秀才甚至那时还没考上秀才。
去了舅母家里。她们家有几个下人,就这样秦州小地方的,一个稍微富裕的家庭里的下人们都攀高踩低,总是拿酸言酸语来说她们母女。
那时候每次去,彩儿都被舅母屋中的富贵晃花了眼,那珍珠玛瑙做的摆设,金银的盘碟,美玉珊瑚随处可见,张玉梅可以拿珍珠当弹球玩,不管是打了玉做盘子还是水晶的碗,舅母都会笑着说不碍什么。
而王氏则差了好多,寒酸的很,头饰上都不敢有多贵重的东西,衣着更是简单的很,和舅母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时候,每次去了外婆家和舅母家里回来,彩儿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张玉梅同样是女儿,却差距这么大。
当时,王氏会抱着她和凤儿哭诉,说对不起她们,谁让她们是父亲没本事生的,而舅母却是商人之女,有丰厚的嫁妆。
而现在,张玉梅马上就要被夫人赶出府了。别想着她做的坏事夫人不清楚,之所以忍到今天,只是不想人家诟病她虐待了家里亲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