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酒楼的人都被惊到了。
青衫书生几步就来到他们面前,一手抓住了那尖嘴猴腮男子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尖嘴男没想到一句话就招来横祸,但看清楚是个书生后,就生起了轻视之心,虽然他们是不入流的混混,可好歹有四个人,要拿捏一个书生,自然手到擒来。
正想开口羞辱书生几句,他就发现一柄寒气森森的剑搁在了自己脖子上。
尖嘴男不敢转头,恐惧布满全身,冷汗从额头冒出,身体开始颤抖。
陆子夜表情狰狞吼道:“你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尖嘴男结结巴巴道:“云…云国征北大将军造反,被皇帝杀头了,是…是真的,我…我一个表妹就嫁在乌蒙府,此事都传开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子夜如坠冰窟,又急火攻心,瞬间汗流浃背,不过都是冷汗,随即就要一头栽倒。
把剑放在尖嘴男脖子上的江萋萋赶紧往陆子夜后背渡入真气,陆子夜才缓和过来,就像是溺水之人重出水面,大口呼吸,涕泪四流。
陆子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你…你,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尖嘴男点头如捣蒜道:“我表妹传回的消息,说…说云国征北大将军陆昭林平叛不力,被统领三军的高元帅责难,一气之下就联合两位反王,一起攻陷了石城郡,杀了高元帅,之后三方在石城郡大摆庆功宴,被御驾亲征的云皇围歼,与其长子均被枭首示众……”
陆子夜一屁股摔在地板上,嘴唇扯动了几下,也没说出话来,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就像是一滩烂泥。
黄渐想要扶起他,却怎么也不能成功,他就像是钉在了地板上,江萋萋眉头紧皱,示意黄渐别动。
缓了好一会儿,陆子夜似乎醒过神来,再次质问道:“这些消息,你那表妹为何知道?”
尖嘴男本想骂一句“你是傻子吧,云国都传遍了,难道还是什么秘密不成?”可小命儿还在人家手里,于是只好恭敬道:“我那表妹夫就在军中任职,乌蒙军已经被云皇收编了,他们都官升一级……”
陆子夜痛苦的嘶吼一声,也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不然自己怎么传了三封信回去都石沉大海,可是这也太突然了,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踉踉跄跄跑下楼去。
江萋萋和黄渐随后跟上,怕他想不开。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三人也默默起身,若无其事下楼。
经过尖嘴男这一桌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不声不响的将一锭银子放在尖嘴男面前,尖嘴男隐蔽的收起了银子,跟其余三人相视一笑。
陆子夜直奔客房,两把翻出了纸笔,迅速写道:“外孙子夜敬询外公,陆家变故是否属实,娘亲大人现在如何,子夜身在蜀中,听闻风言,不能立刻到家,心急如焚,望外公如实告知子夜!”
写好字后,将最后一只鸽子抓在手里,绑上装好信纸的小竹管后,双手捧着鸽子虔诚的向着天上拜了三下,放飞信鸽,颓然趴在窗口,泪如雨下……
江萋萋走过来,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市井传言,未必就是真的,你镇定一点,回去就知道真假了!”
陆子夜转身,声音沙哑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江萋萋如何能拒绝,何况来绵谷县都不是她的主意。
江萋萋难得温柔回道:“只要你能坚持,我就护你周全。”
陆子夜放飞信鸽的时候,那尾随而来的三人看在眼里,负剑女子摸出一枚银簪,就要射杀鸽子,跨刀男子摇摇头,示意无关紧要。
中年男子说道:“公子,现在动手,时机正佳。”
男子摸着下巴,幽幽道:“他们还没到吗?”
中年男子摇头。
“再等会儿,如果他们要走,就跟上,让他们在半路做好准备。”
中年男子拱手答应,率先离去。
负剑女子眼神幽怨,男子假装视而不见……
黄渐刚要跨进屋子,听得江萋萋的话,随即转身收拾行李去了。
江萋萋帮陆子夜收拾东西,有些心疼这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陆子夜恍恍惚惚,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是听那人一面之词,可是无风不起浪,加上种种迹象,都证明确实是出事了。
只希望最后一只鸽子能安然将信送到外公手上,收到外公的回信,一切就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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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动机是什么?两股反贼,虽然声势浩大,但还不至于让乌蒙府十万雄兵束手无策,那既是对父兄的侮辱,也是对十万乌蒙雄兵的不尊重。
陆子夜想不到有这种可能,两大反王手底下,还没有能阻挡乌蒙铁骑锋芒的军队,何况父亲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当年不可一世的二十万蒙古铁骑都被父亲打退了,绝不可能在这里摔跟头。
那高亮诚是个什么东西,果真敢在父亲面前抖擞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