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容时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司纯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前夫,一个比她大了快三十岁的老男人。
老男人有钱,但脾气不好,对司纯非打即骂。
“没事了,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容时轻拍司纯因哭泣而颤动的肩,低醇磁性的嗓音极具安抚性。
“阿时,阿时!”司纯死死抱着男人,感动得泪如雨下。
容时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冷掉的食物,明显是没动过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他问李姨。
李姨轻叹一声,添油加醋,“晚餐,小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在容时看不到的角度,司纯给了李姨一个赞扬的眼神。
此话果然又引起了容时的注意,问,“为什么不吃饭?”
“没胃口……”司纯轻轻摇头,难过瘪嘴。
“身体不舒服?”
“今天我擅自去医院,我怕你在生我的气……阿时,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爷爷了。”司纯趁机狡辩,将委屈无辜演绎得入木三分。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司纯一脸“惊喜”。
“嗯。”容时点头,然后转头吩咐李姨,“去给你家小姐做点吃的。”
“好的容先生。”李姨退出卧室。
很快,李姨端来了一碗鸡汤,在容时的喂食下,司纯将汤乖乖喝了个精光。
看着李姨拿着空碗离开卧室,司纯默默酝酿情绪,嗯,她的表演时间到了。
“阿时,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被爷爷知道你来我这里的话,他会责骂你的,我已经没事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一点都不怕,真的……”
她一边说着不怕,一边又眼含泪光,一副善解人意又委曲求全的模样。
“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她顿时喜笑颜开,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她像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小可怜,勾起男人满满的保护欲。
容时一直守在司纯的床边,直到她发出轻微的鼾声。
确定她已睡着,他欲起身离开。
可刚一动,手既被她抓住。
“阿时……”她梦呓,眉头紧皱,看起来既痛苦又害怕。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仿佛抓着一颗救命稻草。
容时只得又坐回床边。
“别怕,我在。”他说。
熟睡中的司纯像是听到了一般,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但手,却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
让他无法离开。
……
次日清晨。
司纯满眼甜蜜地目送容时进电梯。
“阿时,开车注意安全。”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司纯温柔地叮嘱道。
容时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电梯门关,司纯嘴角那温柔甜美的笑容就慢慢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计谋得逞后的沾沾自喜。
嗯,她是故意的。
容时一夜未归,蒋南星怕是已经气疯了吧。
蒋南星是被蒋家人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性子骄傲又火爆,所以依她的脾气,必定会向容正初那老东西告状的。
到时老东西一气之下心脏病发……
呵~
那她嫁入容家便指日可待!
……
容宅。
蒋南星和爷爷吃着早餐,刚回家的容时试图悄无声息地回楼上。
可要上楼,餐厅门口是必经之路。
“站住!”
老爷子眼尖,将孙子抓个正着。
“爷爷早。”容时只得停步。
“你小子怎么从外面回来?”老爷子皱眉狐疑,犀利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问蒋南星,“他昨晚出去了?”
蒋南星淡淡瞥了容时一眼,然后对爷爷轻轻点头,“嗯呢,他昨晚出去了,公司临时出了点急事,小武来接的他。”
容时深深看了蒋南星一眼。
她竟然骗爷爷?
昨晚她那么生气,说要到爷爷面前揭发他的不是吗?
结果她不止没告状甚至现在还帮他?
容时常年冰冷的眉梢染上一抹暖意。
这丫头,总是嘴硬心软。
“是吗?”老爷子半信半疑。
“爷爷,星丫头骗谁也不会骗您呀。”蒋南星微笑道,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他半夜被司纯叫走,又是彻夜未归,她若说不心痛不难受那是假的。
可即便委屈难过,为了爷爷的身体,她也只能替他隐瞒。
“你呀,别老惯着他。”容老爷子轻叹,完了嫌弃地瞥了孙子一眼。
“好。”蒋南星笑笑,垂眸喝粥,掩饰着眼底的酸楚。
……
“谢谢。”
蒋南星回房后,一贯高冷的男人竟向她道谢。
“我不需要你这两个字!”
“那你想要什么?”
“周六我有个同学聚会,你陪我参加。”
“好。”
容时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