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刃山,月朗星稀,天幽物静,连绵不绝的山峰波涛如怒。
一座山峰之上,一茅草屋旁摆着一桌棋,对弈的二人之中,一位已经白发苍苍,他凝神苦思着眼前这难解的棋局,不禁苦笑一声。
“应天大人的棋艺高深,老朽自愧不如。”
另一人正是凶名赫赫的魔王应天!
可此时的他却看不出半点魔威,一头白发散落双肩,脸上斑驳的伤痕触目惊心,一双墨色的双眸深不见底。
他此时却是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老人,“画圣前辈,当真不再想想了?”
与应天对弈之人,正是将楚铭一手养大的傅平生!
傅平生皱紧眉头又望了一眼棋局,无奈地摇了摇头了,“我的棋已是死棋。”
应天笑而不语,他伸出纤长的手臂拿起一枚傅平生的白子,轻轻落在不起眼的一处。
傅平生眼前一亮,“这。。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简直是神来之笔,您的棋艺老朽当真佩服。”傅平生由衷道。
应天微微一笑,“这世上本就没有死局之说,只要求胜的心不死,就永远没有人可以赢你。”
傅平生略作思索,随即微微点头。
与魔王应天接触也有了些时日,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位盖世魔王,根本看不出一点威势,甚至和自己说话都是十分客气,哪怕此时的自己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而且此人无论是言语还是棋艺,都隐隐透着一股子大智慧。傅平生不解,这样一位谦恭而强大的奇男子居然会是整个夏武大陆的噩梦。
这时,空间突然泛起涟漪,两道倩影出现在应天身旁。
雨师倩正搀扶着看上去无比虚弱的凌幻语,此时她双眼的血迹还未干,面色苍白如纸。
应天正在将棋子收进棋篓里,见到二人如此微微错愕。
“应天大人,幻语幸不辱命。”凌幻语声音虚弱,却是笑靥如花道。
“遇到了谁?”应天看着凌幻语的虚弱模样,语气温和问道。
“明夏国师,星凡。”凌幻语如实道。
应天微微皱眉,有些惊讶地看着二人,在星凡面前她们居然还能脱身?
“辛苦了,去找樽龙领两枚天蕴丹吧。”应天接过二人递来的聚仙草和冰灵珠淡淡道。
“属下告退。”凌幻语拱手道。
雨师倩看了一眼傅平生,确认其安然无恙,也微微躬身告退。
傅平生望着雨师倩的背影,暗暗思量,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得出这位“剑神”对自己的关心,但她凭什么会关心自己?
应天将棋篓规整地摆好在桌子上,对傅平生道,“前辈,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平生微微点头,起身便走向那间茅草屋中,走到门口之处,他忽然停下步伐。
“应天大人,您究竟想要什么?”
应天此时依旧坐在原处,听到这句微微一笑,“我所失去的一切。”。。。
秦淮城,楚铭与莫沧行走出潇月楼时已是深夜,告别了身后的歌舞升平,大街上人影稀微。
两人加快脚步离开这里,以免那萧清雨反悔再将自己二人抓回去,毕竟现在可没有雨师倩的震慑了。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成长的这么快,没少吃苦吧。”莫沧行重重地捏了捏楚铭的肩膀感叹道。
“嗐,武者之路哪有不苦的。”楚铭淡淡道,“话说大叔你怎么会被困在潇月楼呢?”
“此事说来话长。”莫沧行惆怅道,此时二人已经离开潇月楼很远,四下也再无人影走过。
“我本来是去十里乱葬坡找地狱门的人询问云灏的下落,我直接武力威逼了几位地狱门的高手,他们一致表示从来没听过此人,但是半年前十殿阎罗之一的平等王曾路过此地,还带着一个少年。
他们描述那少年模样,与云灏八九不离十,而那平等王老巢却不在这北域之中。潇月楼是这里邪道中人来往密切之地,我本想来此打探一下,谁曾想遇到我了许多年前的师兄。
可惜我如今实力不似当年了,他与十二金钗一起出手将我制服,想拷问出我身上的一门功法,拷问不出就先将我关在了那牢房之中。”
莫沧行娓娓道来,言语间唏嘘不语,似乎在叹息如今实力的退步。
楚铭微微点头,“大叔你已经够强了,一个人可是直接灭杀了几十位同境界武者,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比当初更强!”
“呵呵你小子,这张嘴比谁都会说。”莫沧行笑骂道。
“那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一处险地历练一番,然后再去找寻你师兄的下落,他与平等王的关系匪浅,我不担心他安危,但担心他误入歧路。”莫沧行幽幽叹道。
楚铭微微皱眉,他不知道自己师兄的身世,只知道从认识他起,他便沉默寡言只知道修炼。
“我陪你一起去吧。”楚铭提议道。
“不,你现在的实力帮不到我,就留在秦淮吧,梦浅现在应该还在闭关,如今世事动荡,各路人马暗潮汹涌,你留在她身边我也可以安心。早点成长起来,将来的正邪之战中才有自保之力。”莫沧行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