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儿,事不迟疑,我们马上走!这段时间你义父可吃了不少苦,这些襄阳兵太凶残了,他们手里的家伙也好,两三百步就能取人性命。光成都到这里这么一段路,我就损失了七八万人,现在看来左良玉败的不冤!如今李定国生死未卜,艾能奇又下落不明,义父现在唯一依靠的就是你和你的水军了!我们不能多耽搁,多一个时辰就多增添一份危险!”
刘文秀来的是一个船队,他马上令人组织登船,张献忠也上了他的座船。刘文秀现在手中也有3万多人,其中1万多是水军,2万步军,在川东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这些年他也搜刮了不少民船,几百条船也算是很庞大了的一个船队了。
张献忠上了船便急不可耐地问:“粮食呢?你把粮食放在哪里?”
“义父,我是来找你们的,装载粮食的船很重,现在还停在忠州。等你到了忠州,休养几天,我们便出发!”
张献忠把手一扬:“我不在忠州待了,到了忠州我不下船,汇同了运粮船我们马上走!”
奇怪的很,自从张献忠的人开始登船,那个要命的铳声便没有再响起过,张献忠的船队安然的离开了岸,船队一路往下游驶去!
张献忠长长的输了一口气,看着两岸连绵起伏的青山,心里在想,终于是逃出升天了,这四川真不是个好地方。被围住了逃都没处逃!
刘文秀不无担心的说道:“义父,我们前面还有一关,那就是万县。襄阳在万县也集结了兵力,可是迟迟没有向我进攻。我不知道我们的船队路过万县的时候,对方会不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这个担心张献忠早就想过了:“文秀,你所担心的之前我也想过,不过你看现在周边都是大山,对方的步军赖以向我们进攻的就是那些可怕的火铳。万县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即便是鬼门关也要闯一闯!这样吧,你把装粮食的麻袋,全部垒在船的周边,他们的火铳子弹就打不穿我们。另外,为了万无一失,我们晚上行船。虽然危险大了一点,但是来自于对方的攻击就没有了。只要出了三峡,江面一开阔,即便他们凭借手里的火铳,我们在江心行船,对方对我们也无可奈何!”
张献忠想了一下:“我回想了这几天整个过程,对方并没有想置我于死地,不然我手里的这十多万人根本就到不了江津,他们能有100种方法灭了我们。他们只是在赶我们走,如今襄阳占领了整个湖广,他们已经把四川作为了后花园,所以容不下我们。只要我们出了他们的地界,我想我们就安全了。四川是个伤心之地,只要襄阳还在,我张献忠绝不会再踏足一步入川,这个天下我们与他们争不过,还是到大明的腹地去。据说江南是个好地方,够我们抢的了。我也把四川放下了,等我们富足了,找个地方和弟兄们把我们大西王朝的旗帜再竖起来。天下这么大,难道就没有我张献忠的容身之地?至少我们现在还是一个朝廷!”
两支人马会合后,又达到了15万人。船队顺江而下,两天后就到了忠州。刘文秀装运辎重的船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稍加停留,刘文秀一声号令,两个船队合成一队,浩浩荡荡的向下游驶!“。
张献忠满意的看着那些辎重船:“文秀,你囤了多少粮食?”
“义父,这里总共20万石多一点,够我们这些人吃半年的了,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粗粮!”
“这不要紧,只要熬过眼前这段日子,到了江南我们还不会去抢吗?我们还要招兵买马,到时候粮食自然是越多越好!”
从忠州离开四川还有很长一段水路,即便是顺江而下,没有五六天的时间是到不了三峡出不了四川的,当然眼下最主要的是过万县这一关,不过张献忠笃定的很,这长江的上游水流湍急,江面宽阔,两岸都是高耸入云的青山。我只要船上加上了防护,看你们怎么用火铳阻击我。即便是江面上派船拦截,水流这么急,我的船队一冲就把你们冲散了。
忠州到万县也只不过不到一天的时间,早上从忠州出发,夜里就能够经过万县,时间上正好。等到你们发现,老子的船队早就过了万重山!
半夜子时,船队悄悄的接近了万县,老天作美,乌云把月亮遮挡住了,虽说这样的行船有一定的危险,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三峡,水底下没有暗礁,只不过河道的弯曲多了一些。
张献忠这个船队有点大,大小小有五六百艘船,在江面上逶迤了好几里路。即便如此,整个船队也是悄无声息,所有船上的渔灯都熄了。
午夜时分,整个船队终于进入了万县地界。夜色中虽然没有月亮,星光也很暗淡,但是黑暗中两岸连绵的山体却多了一狰狞。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江水泛着浅白色的光,湍急水流把山谷中弯曲的江道就像通往一头巨兽的咽喉。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周围是一片寂静,就连张献忠自己也不敢大喘气。
船过了万县县城,整个小山城还透露出点点灯光,安详而宁静,就如同一座不设防的城镇。张献忠贪婪的向岸上望了一眼,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就上岸去抢劫一番。他这个人天天都要杀人,人闲下来手就会痒。可是他现在不敢,因为这黑暗中还藏着一头凶兽,随时可以把他吞噬。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