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突然想到一个线索:“胡掌柜,前任掌柜有没有遗留下来赌场的收账借条?”
“有啊,你对这有兴趣?你们东厂能帮我去收吗?我给10%的佣金!”
曹化淳无语:“先看看吧!”
胡丽捧着一堆借条出来:“全在这里了!”
曹化淳一张一张看得很仔细,所有的借条金额都不大,超过1000两的都很少,最多一张是2100两,而且借款的名字他有些熟悉,这是个京城里的有名浪荡子,家产已经被他败的差不多了,这不可能是王胜的目标!
全部翻完,曹化淳有些失望:“就这些了?”
“对,就这些,全在这里了!”
“胡掌柜,你不会藏起来一部分吧?”
胡丽用手指着不远处站着的王管事:“王管事是前赌坊的老人了,我来接收这里,一进赌坊的大门,就是王管事陪我一起盘点的。这些借据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清点的,不信你们把他叫来问!”
王管事扫了一眼:“对,就这些!我还记了份清单,曹公公你过目!”
曹化淳觉得跳进了一个平底坑,伸手就能爬出来,但他又有些舍不得。他知道今天只要屁股一抬,这个地方的追查就完全放弃了。他眼珠一转:“胡掌柜,问个题外的问题,你怎么想到要到北京来接手这家赌坊的!”
“那个潘掌柜好像等钱用,她很着急,价格开的也公道,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我原来是在杭州开酒店的,专门做海鲜,时间长了也有点厌了。现在杭州的酒店还在,我找了个掌柜帮我代管,曹公公哪天到了杭州,我做东,尝尝我们浙江沿海的小海鲜!”
“朝廷不是禁海吗?你怎么还能做海鲜生意?”
“曹公公,你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做的是小海鲜,就是海边的人赶海得到的,不是出海去捕捞的那种!”
这样啊,曹化淳的脑中迅速汇合了所有的信息。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毫不隐瞒,如果自己真要派人去华亭和杭州调查出入不会很大。那么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那个潘月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她发觉王胜是要对付锦衣卫的时候,她就嗅到了危险。如果这件事要继续办下去的话,她就会成为双方争斗的牺牲品。所以一方面对王胜虚于委蛇,另一方面想办法赶紧脱身!而眼前这个胡掌柜,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是她有钱有背景,当然不怕遇上麻烦。按照转让协议上的价格确实优惠,便果断的盘了下来。整件事情到此截然而止,而王胜这个短命鬼偏偏在这个时候送了命,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
曹化淳气馁了,斟酌了一下,还是打道回府。这件事自己认倒霉,只能到此为止。好在事态还没有扩大,锦衣卫那边还没有闻到味道,马上收手还来得及。至于那个李仲夷,还是另想办法吧,不过能够抓到把柄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那天晚上,李仲夷和喻振一起联手,就把李学堂一家的事办干净了。在锦衣卫内部李仲夷扬言李学堂被他派出去办差了,古代出去办个差又不像现代有飞机、高铁,三五天、七八天就回来了,一年半截都是短的,没人会怀疑。李学堂夫妇被送到台湾去种甘蔗了,估计按照那个女人的性子,这小子后半辈子的日子不会好过。李念被送到了双屿岛,进了学校,是那种半军事化的。而薛金凤的爹却被送进了襄阳的山里,与那群海盗为伍,天天砸石头,算起来也没几年好活的了。明末的北京街坊里面不见了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会引起邻居们的注意,这件事就算是彻底的平息了。
还没有过三天,银月赌坊又起了波澜。王管事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胡掌柜,不好了!”
胡丽抬了抬眼皮:“又怎么了?”
“猴三带着一帮人来闹事!”
“他还能爬得起来?”
“他是被人抬着来的,掌柜的,外面来了五六十个流氓,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这可不好对付,要出人命啊!”
“嗯,告诉我带来的那几个人,这一次他们要来玩大的,那就陪他们玩。别把他们打死,只要下半辈子在床上爬不起来就行了!”
王管事呆了呆:“掌柜,那可是五六十号人啊!”
“没事,你只要把我的原话带到就行了!”胡丽坐在椅子上,屁股还是没有挪动。
王管事叹了口气,只能把原话带了出去。
哪里知道这几个小伙子眼睛突然亮了。
银月赌坊里面是没有刀的,打手的目的是镇住场子,并不是要杀人,只是起个威慑作用,所以赌坊里面只有枣木棍!各位看官,是不是赌场要吃亏了?那倒未必!
后世的安检,你哪怕带了一把水果刀,也要你交出来。但是你柱了一根斯迪克,也就是文明棍,你可以安然通过,无人会认为这是凶器。但是一旦打起来,拐杖那可是用山中的硬木做成的,砸在头上就是一个包,能断人手脚。这枣木棍更硬,一根枣木棍棒要长多少年才成这么粗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10只小老虎从赌场里冲出来,这一回就不像上次比武那样好说话了,不是断你手脚那么简单。那些明晃晃的刀砍在枣木棍上,连个印痕都没有。这些街头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