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梅萍引导众人上了楼,楼上的包间是预留的,喻梅萍把李仲夷、崔庸、胡德广、汪知府等人留在一桌上,她亲自作陪,其余的便让他们自由结合,随便坐,这样算下来正好是6桌人。
看着灯光下照的雪亮的包间,一众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从此以后襄阳最好的酒楼,非迎宾楼莫属,就凭这样亮的一盏灯,来吃饭的人就会趋之若鹜。谁不想吃饭的时候亮亮堂堂的,可这灯笼蜡烛怎么点也不会很亮,刚才小丫头在解释这盏灯的时候,卖了一个关子,就凭这一点,襄阳城里的聪明人,想要把它搞成也得琢磨两三年。当两三年后,人们刚刚能用上这样的灯,迎宾楼不知道又会琢磨出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点子来。
喻梅萍可不管众人有什么想法,她热情的招呼大家,特别是三个大夫,在这么多大官面前多少有些拘谨。喻梅萍却不这么想:“几位大夫你们不要客气,这里都是熟人,要不是你们几位我还不能认识崔伯伯和小羽哥哥!”
喻梅萍故意把话说反了,当时他们是求着她来的,现在反而说是由于他们的举荐,让人听了很受用。
夏墨轩感叹道:“喻姑娘,怪不得当时叫你做大夫你不肯,原来你脑子里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随便哪一个点子都不比当大夫差,我平生不服人,但是我见到你我服了!”
喻梅萍狡黠一笑:“你们几位可千万别忘了,在我认干爹的那场酒宴上,你们都答应欠我一个要求,别到时候我求上来你们翻脸啊!”
大家都知道喻梅萍是在说笑,丝毫也不觉得尴尬,都发誓:一定不会忘!
整个席面上,只有崔小羽东张西望,对什么都觉得好奇。他特别惦记着那些画,这间包间里也有,标题是茉莉花,茉莉花茶大家都在喝,但真正的茉莉花长得怎么样?很少有人见到过。
崔小羽目不转睛:“梅儿妹妹,这些画我能学吗?”
喻梅萍点了点头:“能,其实很简单,不过你先要把毛笔字练好;其次,还是我原先说的那句话,对周围的人和环境要仔细的观察,要掌握这些物事的特点,所以要出门多走走,多看看。人间百态,大千世界,各种各样的都要学会观察,否则你关起门来闭门造车作画,那是画不好的!”
“那怎么样才能观察好呢?我怎么觉得看来看去都是差不多的,人无非就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这个就要多观察,每个人都有特点,今天桌上的人你肯定不会认错,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我还是不明白。”
喻梅萍想了想,吩咐人去拿了一叠纸和一支柳碳枝。在桌上铺好纸张后,她又仔细的看了崔小羽一眼,然后用碳笔在桌上飞快的画了起来,寥寥数笔,崔小羽的肖像便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纸上,喻梅萍把画递给了崔小羽:“小羽哥哥,你看这像不像你?”
崔小羽拿过来一看就惊呆了,喻梅萍的构图就像墙上的画一样,笔画很少,有些地方甚至还空着,让人发挥想象。即便如此,崔小羽的脸还是入木三分,众人一看,都说到像太像了!
崔小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有特点的,我并不在乎你所有的地方长得怎么样,但是你的脸型是消瘦的,鼻子微微有点翘,嘴角有点向下,掌握了这些关键处其他的地方就可以忽略,甚至可以不画,因为别人已经看惯了你的脸,空出来的地方反而比我画得更容易让人接受,别人会主动的把你脸长的怎么样补上去,所以这就需要观察!”
喻梅萍的这一手露出来,把酒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大家都不相信喻梅萍所说的话,但是拿画和崔小羽一比较,就知道喻梅萍所说的,并非有假。
喻梅萍的画,其实在后世来说就是素描和漫画的结合,素描严谨,漫画浪漫,只要掌握特点,可以聊聊数笔,某些地方还可以夸张一些,喻梅萍这点学生手艺在大明却可以横着走。
“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我怎么从来也没见到过你画?”李仲夷问到。
“干爹,我这其实不算是画,我连毛笔都拿不稳,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山里遇到的那个西夷人吗?那个人在山上跟我们呆了半个多月,他什么都讲。画画要掌握特点,就是他说的,他也没有教,我连笔墨纸都没有,也无法学,只能按他说的在地上用树枝画,一边画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的特点。后来到了保康,有了买纸笔的条件,但是毛笔我怎么也拿不好,干脆找了块碳,用碳来画,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其实喻梅萍有的话不能说,西方的画是注重于写实,画一只波斯猫可以把它身上的毛发画的一根都不少。油画注重于立体的效果,层次感非常强,还讲究投影和透视。而中国画讲究的是写意,一幅画表达的是意境,江边一个钓鱼的老头,画家画出来的,不过是个背影,一只波斯猫身上那么多毛,中国画的画家早就泼墨了。那些人物肖像,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工笔画虽然画工精美,但是画出来的人物只能分得出人物的大概年龄。这可能跟中国的绘画,最早起源于宫廷有关,给皇帝画画,谁敢画丑了,那是要杀头的,当然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