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林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亮着比较柔和的灯光。
于晓萱合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搭在床沿上,闭着眼睛。
他重新闭上眼睛,想想这是在哪儿。
接着,他就想起来,昨天和黄导、刘编在一个家庭菜馆里吃涮羊肉,后来好像喝醉了。
再往后,他就断片儿了。
肯定是那俩王八蛋把他给弄回来的。
只是,昨晚他和那俩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喝烂醉的人,往往都是这么个德行。喝酒的时候,什么牛逼都敢吹。酒醒了,就后悔自己酒场上的不检点,越后悔却越要回忆。
其实你想起来又怎么样?该吹不该吹的牛你都吹了,这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
周大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醉过了。
最后一次,记得是他辞职以后去了私企,工资高了,回老家和几个发小吃饭,好像也喝成了这个样子。
真喝醉了,嘴就没有把门的,说的那些个大话,酒醒了以后,连自己都会脸红。
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这么醉过。
问题是那时候他只是个小人物,喝醉了吹出大天来都没关系。现在不一样啊。
昨晚他都说什么了?
我擦!他想起来了,要把联合影视卖了,四个人平分,他那一份还不要了,给于晓萱。
这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牛吹出来,几亿的钱就没了啊!
他原来是打算给他们仨一人一个亿,剩下的归他自己的。这下好,一顿酒,五个亿啊,就这么没了!
喵了个咪的,不光把钱给吹没了,还把于晓萱给卖出去了,这等于是他自己承认和于晓萱有一腿了。
这酒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你别喝啊,活该!
想到这里,他就再也躺不住了,突然感觉嗓子眼干的冒烟,他也想不下去了,就想着起来弄点水喝。可浑身竟然一点力气没有,起不来。
昨晚上吃的,估计都给吐出来了,肚子里除了酒估计就没别的,动两下浑身往外冒虚汗。
于晓萱腿搭在床上,他在床上一动,她就感觉到了,赶紧起来,去给他冲一杯奶粉,放在床头橱上,然后转过身来,把他扶起来半坐着,把牛奶端给他。
牛奶的温度不凉不热,正好。
喝了一杯牛奶,他总算有了说话的力气。
“你怎么不上床来睡啊?”他问。
于晓萱坐在床一侧,皱着眉说:“你没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儿啊,我还上床睡?我可不想让你给熏死!”
周大林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
“笑什么笑?”她就没好气说,“醒了赶紧去洗洗,这屋都让你给熏的,没法待了!”
他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级战备了。
“你给我脱的?”他问。
“不是我还有谁啊,那俩王八蛋还能管你不成?”于晓萱依旧没好气,“昨晚差点没熏死我,我把你衣服扔门外了。”
“那我穿什么啊?”
“你洗澡穿什么衣服?怎么,一月不见,还知道害羞啦?”
“什么啊?我说我洗完了穿什么?”
“穿睡衣啊?”
“那,我不出门了,出门也穿睡衣?”
“待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吧。”
于晓萱就说。
“哎哟,我这浑身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啊?动不了。”
“喝的少了。继续喝啊?看能不能喝死你!跟俩酒蒙子喝酒,你还不搂着点,你活该你!”
周大林就冲着她傻笑。
“笑!就知道傻笑!”
“我饿的没力气,你给我找点吃的行不?”
“这大早上的,我上哪儿给你弄吃的?”
于晓萱想想,还是走了出去。
一会儿工夫,她拿来一袋饼干,几块巧克力,又给他冲一杯牛奶,放到床头橱上说:“我的零食,能当干粮的就这些,吃吧。”
吃了她拿来的东西,他还不想离开床,愣是被于晓萱给光着屁股拖下来,去浴室洗澡了。
“这味儿能熏死人,你还真打算把我给熏晕了不成?”
周大林进了浴室,她就把窗子全部打开了,一股寒风吹进来,冻得她直打哆嗦。
屋里暖和,她只穿了秋衣秋裤,抵挡不了西北的寒风,赶紧跑自己屋里去,拿了鸭绒袄裹在身上,这才重新过来。
待屋里没了异味,把窗子重新关好,屋里再次暖和起来,她这才把周大林从浴室里放出来。
周大林重新钻回被窝里,她又去给他泡了茶,端到床头橱上。
“你要给我当媳妇,我就享福了。”他看着她来回忙着,就感慨一声。
这话于晓萱就又不爱听了。“你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我和程晓打个头破血流的争你啊?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敢,你一定敢。你这不是为了我好,不忍心嘛。”
“你还知道啊?我告你说,吃苦头也是你自己找的。就为满足你男人那点虚荣心,找个小丫头片子当媳妇,这回知道伺候人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