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一时间安静至极。
阿蛮一双眼眸湿漉漉,望着他的时候,睫毛轻颤。
萧誉姿貌雄伟,身形强壮,这般居高临下望着她,颇有些压迫之意。
阿蛮实在有些受不住,再不看他,只偏过头去。
她胸口处因为呼吸不稳,而微微起伏。
萧誉盯着她看了片刻,正欲俯身下去,寝殿门外,忽有亲卫来报,言称有吴越朝臣触柱而亡。
不过一句,亲卫稍稍迟疑,又再次开口道:“如今,吴越朝臣群情激奋,纷纷破口大骂,更有朝臣言称是王妃,是王妃叛国,将吴越拱手相让,更有数十名朝臣想要触柱,被吾等分而关之。”
亲卫话音刚刚落下,另有梁地朗将急匆匆来报:“吴越朝臣言称,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送上降书也可,只要梁地愿交出王妃,让他们处以叛国之罪。”
阿蛮就在床榻之上,将亲卫之话,听的分明,一时间,她一张小脸发白。
萧誉脸上神色瞬间也难看起来,不过微微一顿,他低头朝着阿蛮看过去,声音隐含冷意的开口道:“这就是你拼死也要保护的吴越臣民。”
他说着,便眉目发冷的,从她身上翻身而下,他如今赤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一条松垮垮的绸裤,俯身从地上捡起衣袍。
阿蛮只觉浑身发冷,从床榻上拥被而起。
她抬眸望向萧誉背影,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他们不会如此。”
吴越虽国弱,但朝臣定不会如此。
萧誉身子微顿,而后将衣袍穿上,转过身去看她,眉梢微挑,冷笑一声道:“他们不会如此?蛮蛮之意,我污蔑他们。”ωωw.cascoo.net
阿蛮并不吭声,只睫毛轻颤,定定的望着他。
萧誉将身上衣带系好,脸上神色冷下来,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转身就走,但不过行出数十步,他忽而转身看她,声音发沉道:“你笃定他们不会如此对你,不妨与我赌上一赌。”
阿蛮身子一时发僵,缓了片刻,才望着他,语速缓缓的开口道:“赌什么?”
她如今
。已然没有可以和他一赌的东西。
萧誉微微抬眸,视线落在她发白的小脸上,凝视她片刻,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赌我他日即便马革裹尸,你也绝不叛我。”
他说这话时,神色极为认真。
寝殿内,只余他与她的呼吸之声。
阿蛮甚而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不确定的重复道:“马革裹尸?”
萧誉眼神紧紧盯着她,眉梢微挑,声音发沉的回她道:“上阵杀敌,刀剑无眼,自不会每次都性命无虞。”
他说这话时,神色冷静至极,阿蛮心头一时发紧,只望着他,语速极快的开口道:“夫君勇武过人,自不会没了性命。”
萧誉却是未接她这话,只重新行至床榻前,低头凝视她片刻,而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道:“那蛮蛮,你是赌还是不赌?”
他气息灼热,动作强势。
阿蛮因着他忽然靠近,而觉心慌,耳边听着他这般问,眉心立时微微蹙起,只字斟句酌的开口道:“夫君定然不会出事。”
单单想到他可能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她呼吸就有些困难,以至于,回不过神。
萧誉与她四目相对,见她只说这一句就不再多说,忽而凑上前,重重的在她唇角咬了一口,而后声音发哑的开口道:“就当你应了。”
他话音落,即刻起了身。
吴越朝臣皆被关押在一处偏殿,偏殿中,朝臣触柱而亡,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殿中气氛肃杀。
如今,胆小怕事的朝臣,皆是人人自危。
萧誉去时,孟宇已然等候在偏殿外,见到他前来,苦着一张脸上前,声音颇为委屈的开口道:“王爷容禀,臣下对他们可是好吃好喝的待着,绝无半点虐待,哪成想,那朝臣就不知为何想不开,趁着吾等一时不察,竟撞了柱子。”
他脸上神情不似作假,本来昨日里,因着非议王妃,他还挨了十军棍,身上颇为疼痛,如今,整整一夜,也没好好休息,一大清早,又听到吴越朝臣触柱而亡,急匆匆赶了过
。来,心中早就有了怨气。
萧誉视线落在他脸上,见他面色难看,不由得微顿,而后才声音发沉的开口道:“何人触柱而亡?”
孟宇先来一步,早已问个明白,现下听到王爷问话,极快的回答道:“中书门下平章事。”
他这般说着,眉头又是一皱,抬眸看了萧誉一眼,颇为欲言又止的开口道:“吴越朝臣本安安静静,并无异动。但这平章事撞柱之前,竟喊道‘吾等吴越朝臣必不会摧眉折腰以事梁地’如此种种,惹的其余人等情绪激愤,多次与吾等将士发生冲突。”
萧誉视线落在紧闭的偏殿大门上,眉目冷硬,他本就对吴越不喜。
孟宇察觉到他眼神,稍稍一顿,才继续开口道:“如今,殿中诸朝臣皆认为是他们小郡主嫁入了梁地,才引的吾等梁地将士攻入吴越。”
他说着,不由得嗤笑一声道:“他们这些老顽固,竟不知,倘若不是王妃,吾等早就灭了他们,还允他们在此,大放厥词,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