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便铁了心的要将钟彦护下。
钟彦在小郡主身后,听她语气坚定,竟是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为了自己,如此与王上对上,竟一时就连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只抬起头来,浑身僵硬的,紧紧盯着小郡主。
阿蛮话音刚落,钱褚几乎要怒极反笑了,只盯着她一张小脸,好半晌,忽而猛地将手中长剑,用力的朝着钟彦刺了过去。
钟彦本正盯着小郡主看,毫无防备之下,直被痛的闷哼出声。
阿蛮立时回过头去看,便见阿兄手中长剑,已然入了钟彦的肩胛。
几乎立刻,她一张小脸发白,身子僵了片刻,她才回过身去看钱褚,一张小脸上,神色都透着冷意,只再次语气极淡的开口道:“我与阿兄说过,钟彦既是我的侍卫,他犯何罪,我便与其同罪。”
这般说着,她便往前几步,直接站在了钱褚身前,而后,仰着一张小脸看他,四目相对片刻,语速缓缓的开口道:“阿兄现下,可用你手中长剑刺向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周遭四周,竟是无人敢大声出气。生怕被殃及池鱼。
钱褚眉目冷硬,握着长剑的手,竟有些握不住。她现下,距离他这般近,近到,他甚而可以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她分明就是觉得委屈至极,但在他面前,如此强忍着不哭。
钱褚因着她这般神色,身子一时都发了僵,好一会儿,极为狼狈的,猛地将手中长剑拔了出来。
他呼吸粗重,极力强行压着胸中生出的躁意,只盯着面前阿蛮的一张小脸,好半晌,才字字咬牙的开口道:“钱阿蛮,你对一个侍卫,尚且如此。”
不过就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多言,只面目狰狞的恶狠狠的盯着她。
阿蛮身子微顿,只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神色认真地开口道:“我对阿兄,亦是如此。”
钱褚握着长剑的力道,一时有些加重,见她依旧一动不动挡在钟彦面前,只盯着她
。,冷不丁的开口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将他斩杀于剑下。”
他语速极缓,甚而带着浓浓的杀意。
阿蛮眉心微蹙,斟酌片刻,才望着他开口道:“阿兄一日不放人,我便一日待在这水中。”
并未因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改变。
钱褚视线从她脸上,往后一移,落在钟彦脸上。钟彦现下,浑身伤口溃烂,皮肤泡的发白,甚而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但他的眼神,毫不避讳,只落在阿蛮身上。
钟彦完全是难以自控,因着小郡主,他现在耳边只觉嗡嗡作响,竟是连伤口处的疼痛都有些感受不到了。
钱褚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带了丝丝冷意。
钟彦察觉到不对,才身子发僵的,将视线收回。
钱褚见状,冷笑一声,只眉梢微挑,上前一伸手,强势的握住了阿蛮的手腕,力道极重的,拽着她就走。
阿蛮脸色不好看,颇有些抗拒,并不肯配合。
钱褚回过头看她,忽而凑上前去,俯身在她耳边,声音极低的开口道:“你不走,是想看我斩杀他于你面前?”
他语气森森,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阿蛮身子微顿,而后才冷着一张小脸,不再反抗。
钱褚将她带出水池,而后,再次凑上前,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蛮蛮想让我放过你的侍卫,总得付出点代价。”
他说这话时,视线控制不住的,落在她的唇瓣上。
前次醉酒,他分明已经将她压在了床榻上,但最后,却因为她那般状若小儿的啼哭,而猛地清醒过来。
如今,他滴酒未沾,已然是再清醒不过,竟一时开始后悔前次没有趁着醉酒,将她占为己有。
他想要她,想的身心剧痛,甚而,每每都夜半惊醒。
阿蛮听他这般开口,一张小脸上,神色难看,只恨不能当场就骂他无耻了,但如今,旁边有秦中人,甚而还有一众侍卫,她生怕自己骂出口,让他面上无光,再让他恼羞成怒,恐怕回难
。以收场。
她不说话。
钱褚盯着她微张的唇瓣,一时控制不住,喉咙微动,竟就要在这里重重地吻上去。
但如今,是在这阴冷的水牢中。
阿蛮立时身子一僵,而后反应极快的,身子往旁边一偏,伸手挡在两人身前,情急之下,直接唤他道:“钱褚!”
她声音不低。
水牢中,秦中人立即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其余人等,更是连站都不敢站。
钱褚盯着阿蛮的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冒火了,只凝视了她片刻,才提高音量,冲着秦中人等,冷声吩咐道:“都滚出去!”
几乎是他话音一落,在场之人,无人敢有半分迟疑,只迅速的从地上起身。
很快,水牢中,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钱褚视线落在阿蛮脸上,已然毫无顾忌了,甚而带了几分侵略,只盯着她,声音发冷的开口道:“蛮蛮想从我手中救人,就该主动一些才是。”
他动作强势,阿蛮一时间,避无可避,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浑身发僵的盯着他。
水牢中,安静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