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他曾带李秀前往青州城一探虚实,当是时,李秀探知,流民首齐骥卧房中,确实悬挂一美人图,乃武信侯夫人洛芙。
如今,却让他亲眼看见,这厮卧房中,竟还藏了阿蛮画像。
他一时间,怒不可遏,恨不能当场寻到那贼人,将其斩杀于剑下。
床榻上画像,被他一怒之下,戳刺的惨不忍睹,如此,他还不解恨,只咬牙,将其屋内陈设尽皆毁坏。
齐骥房中,只留一老妪伺候,如今那老妪被亲卫压着,跪在卧房门前,听到里面传出响动,竟吓得就要当场昏厥。
亲卫见她身子歪倒,立时伸手将其提起,但不过须臾,便闻到一股恶臭味从老妪身下传来,这是吓得失禁了。
压着她跪地的两名亲卫立时一怔,而后面露嫌恶,急急往后退去。老妪没了支撑,身子立刻歪倒,只吓得身子发抖。
不过片刻,卧房内声响停歇,房门大开,萧誉浑身戾气,手握长剑从屋内大步而出,他行至老妪身前,低头看她,声音都透着股狠意,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屋中画像是你所挂?”
老妪不敢抬头,只吓得左右摇头,嘴里嗫喏道:“不不不,老奴不知。”
萧誉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带着杀意,只再次缓缓开口道:“不知?”
老妪身子再次一抖,大着胆子朝着萧誉看去,不过一眼,便急匆匆低下头,被吓的舌头都要打结,声音含糊的开口道:“是大人,大人自己所挂。”
这般说着,她索性一股脑的又继续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本来这卧房里,只有那位夫人一人画像,但自从有一日,大人将画中夫人带回府中,没几天,那卧房中便又多了一副美人图。”
萧誉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眸中杀意丝毫未减,手中长剑向下,剑尖触地,泛着寒光,见她停顿,直接声音发冷的开口道:“没了?”
老妪听他声音,视线又落在他手中长剑上,一时间胸脯剧烈起伏,缓了片刻,才又急急的开口道:“大人命吾等唤那女子为夫人。老奴私下探听,才知那便是楚地武信侯夫人洛芙,自那洛芙来后,大人日日耽于房事,时常宿在这卧房中,再不如往日勤勉。”
她说着一顿,而后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武信侯夫人来后不过三日,老奴再进屋洒扫,便见床榻内,多了张美人图,这美人活灵活现,比那洛芙还美貌,老奴直看的目瞪口呆。而后,有一日,老奴起夜,途径大人卧房,便听得大人和那洛芙缠绵之声,那洛芙动情之际,竟自称阿蛮,小意温柔,哄着大人道‘蛮蛮来伺候大人’,惹的大人动情不已。老奴一时好奇,便凑过去详听,便听得他们事毕,那洛芙说有朝一日,定会与这叫阿蛮的女子,共侍大人,颠鸾倒凤,同登极乐。”
萧誉听的呼吸急促,双目赤红,手中长剑忽而猛地朝着老妪刺去。
老妪双目圆睁,喊叫不及,当场毙命。
在场亲卫俱都不敢直视,皆垂眸不语,大气不敢出。
萧誉面无表情,抽回长剑,老妪身子应声而倒,挡在他身前。他眉目冷硬,直接从其身上迈过,手中长剑上,血迹滑落。
青州城城门大闭数日,闻讯率部众急急赶回的齐骥,远远瞧见,城墙上军旗已换,城门四周守卫森严,身体紧绷,不过片刻,忽而调转马头,朝着来时方向行去。
青州城兵马,见首领转身,急急调转行军方向。
军中马车上,洛芙掀开车帘,一眼瞧见青州城城门上,高高飘起来的“梁”字军旗,只恨得咬牙,好半晌,她才将车帘子重重的放下。
一路行出百里远,齐骥才下令休整。
洛芙端坐在马车上,命亲卫去将首领唤来,亲卫深知这位夫人受宠程度,丝毫不敢迟疑,急急就去寻人。
很快,齐骥便大步行了过来,但其脸色难看至极,跳上马车,坐入车厢,便一声不吭,紧紧盯着洛芙。
洛芙本欲发脾气,质问其因何弃城而逃,但见他这般盯着自己,丝毫没有在床榻上的温柔小意,不由得感到害怕,缓了片刻,才软声开口道:“大人,因何不攻入城内?”
她望着他的目光,隐含燥意。
齐骥一双眸子紧紧注视着她那张好看的脸,声音发紧道:“夫人想我攻入城中,与梁军正面冲突?”
洛芙听出他语气不对,心头一时咯噔一下,好半晌,才柔柔弱弱的开口道:“大人何意?芙儿不过是担心青州城被占,吾等没了容身之所。”
她说着,泫然欲泣,身子忽而前倾,跪坐在他身前,仰着脸再次看向他,低声哭泣道:“大人是在怪我?是芙儿的错,竟只顾着让大人去攻伐吴越,以此立威,以至于造成今日这等局面。”
齐骥审视般的目光看向她,久久不语。他起先是武信侯府奴仆,虽空有一身武艺,却因不善言语,不懂交际,三番两次的被府中恶奴欺辱,武信侯夫人一旦遇见,定会狠狠训斥那群恶奴,甚而会软声宽慰于他。
彼时,他地位卑微,她地位高贵。他渴望她,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