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这张床榻,她便只能将身子努力往后挪,他却是得寸进尺,直接又朝着她挪过去,以至于,她只能团在一个角落。
如此,她着实有些羞恼。
萧誉已然闭上眼睛,听到她冷不丁开了口,立时便睁开眼去看,而后,语速慢吞吞的开口道:“夫人在此,我自然也要在此。”
阿蛮一时便说不出话来,只气鼓鼓的伸出手,用力的推了推他,但他纹丝不动,好一会儿,她收回手,便也不理他了,只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慢腾腾的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
萧誉看她折腾小半天,又见她赌气转过身,一时间眉梢微挑,直接伸手过去,将手臂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身子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凑上前,在她耳后亲了亲,声音发哑的开口道:“不撵我了?”
阿蛮听他这般开口,几欲又想说他无耻,分明就是推他不动,才不再让他去另外那张床榻。
她不说话,又将身子从他怀里往出来挪了挪,才克制的小声开口道:“明日拔营行军,定会劳顿,夫君早些歇息。”
这般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
萧誉现下身上未着寸缕,将她抱在怀里,难免心生激荡,但也心疼她明日要行军之苦,便只又凑上前,在她脖颈上重重亲了亲,才将将放过她。
阿蛮本以为自己心中焦躁,难以入睡,但在他怀中,却很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晨起时,她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小床榻上,睡着以后,不知何时被他抱到了大床榻上。
营地中,已然有了很大的响动。
她在床榻上,缓了片刻,才立时坐起了身,快速的穿衣,简单的洗漱。
天色将将亮起,萧誉率部众直往江都方向而去,意欲过江都城,直奔吴越之地。
吴地使臣就等在江都城,先前,吴越使臣从梁军营地愤然离去,他便也没敢多待,摸不准河东王意图之下,命各地驿站快马加鞭,送报告到了吴地都城请示,吴地君主再三思虑后,便让其待在江都城,以随时观察梁地军队去向。
如今,江都城距离梁军营地不过一舍之地。得知梁军拔营的消息,吴地使臣一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只命江都城上下严阵以待,如此,还不能完全放下心,在江都城郡守府呆坐片刻,他便又命斥候前去,严密关注梁军去向。
萧誉率部众从江都城旁经过,过江都城时,倒是做全了礼数,直接命亲卫送去一封文书。
文书直接送去郡守府,使臣急忙查看,便见上面只写着四个大字,“借道一过”。
当是时,江都城内大小官员全部精神紧张的集聚在郡守府,等待斥候传回情报,斥候未等到,未曾料到竟等来了河东王的文书,一时间面面相觑,脸上神色难看。
郡守府议事堂内,一时间安静至极。片刻后,才有人摸着鼻子,低声开口道:“虽则无礼,倒也算礼数周全。”
又有人低声应道:“如此看来,不过是借道,并无攻伐我吴地的意思,倒是可放下心了。”
使臣气愤愤盯着这四个大字,只气的面红耳赤,又听的堂下诸臣开始议论纷纷,不由得怒意横生,只提高了声音,冷嗖嗖的开口道:“如此文书,不送也罢!”
正经文书何曾能是这般模样,不过四个字,当如羞辱。
江都城郡守坐于另一侧,抬眼看他,亦冷声嘲讽道:“适才,听闻梁军异动,大人还在忧心河东王意欲再次攻伐我吴地,如今得知其不过是借道,倒是生出怒意来了。”
刚刚他那副模样,脸色简直如丧考妣,以至于,江都城上下气氛紧张,人人自危。
使臣听出他嘲讽,一时不禁冷哼道:“河东王分明就是不将我吴地放在眼里,郡守如今倒是冷静。”
江都城上下官员齐齐噤声,不敢再吭声,但到底都松了口气。
使臣又想自己在梁地受到羞辱,如今心里是新仇旧恨,齐齐涌了上来,只气的狠了,在原地来回踱步,恨声道:“他这般不将吾等放在眼里,直接便入我吴地国境,就不该这般让他过去。”
这般说完,他又在地上来回踱了一圈。
堂下有官员,颇有些看不惯,只拿眼睨他,阴阳怪气的低声道:“不该让梁军入境?大人说的轻巧,如此不如亲自去拦截,好叫那梁地河东王知道知道礼数。”
使臣听其竟敢如此开口,一时间,怒目而视,但未曾开口,忽有亲卫来报,言称,派出去的斥候竟被五花大绑的送了回来,如今就在郡守府外。
来往行人,皆指指点点。
顿时,整个议事堂内,江都城上下官员脸色都不好了。怪道没有见到斥候及时送消息回来,原来竟是被梁地军马给捉了住,如今还这般大张旗鼓的给送了回来。
着实是奇耻大辱!
江都城郡守更觉颜面尽失,只立时站起身,压着怒气开口道:“那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人带进来!”
亲卫急急应诺,匆匆退了出去。
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