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视线落在石山脸上,不过沉默片刻,忽而一言不发,将剑收回,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但不过行出十多步远,他身子微顿,声音发冷:“送石将军回营养伤。”
亲卫听令,立马应诺。
石山跪在原地良久,等萧誉身影不见,他才起身。
付芽在他身侧,小脸发白,只望着他,一声不吭。
亲卫欲上前扶住石山,他抬手示意不用,并未再看付芽,直接语气极淡的开口道:“将她带往我的营帐,今后由她伺候我的起居。”
他身边两名心腹,本就对付芽颇有些迁怒,并不想自家将军与其再多加牵扯,但如今,石山不怒自威,他们不过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不敢违抗命令,便冷着脸上前,带着付芽直接往石山的营帐去了。
萧誉回营帐时,阿蛮在矮榻上正襟危坐,听到他掀帘的动静,立时抬眸看了过去,她双眸湿漉漉,整个人娇小一团,现下望着他的神情乖的很。
营帐外,驻军列队巡逻的脚步声,齐齐整整。
阿蛮见他站在营帐门口一动不动,只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过微顿,她便动作缓缓的从矮榻上起身,光着脚丫下了矮榻,缓步行至他的面前,仰着小脸望着他,轻声唤道:“夫君?”
她知他去处理石山之事,但未曾料到会回来的如此之快。她在矮榻上,正在出神,思虑该如何救下吴越。
还未曾想个通透,他便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萧誉视线一直凝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带着往常从未有过的探究,深深地注视着她。
营帐内,一时安静如斯,竟只闻他与她的呼吸声。
阿蛮自然察觉到他令人难安的注视,这视线让她如芒在背,心神难安。
她站在他面前,手心微有汗湿。
萧誉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而凑上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道:“钱阿蛮,吴越小郡主,你当日,为何应我梁地求亲?”
他声音清晰,一字一字的传入阿蛮耳中。
阿蛮冷不丁听到他如此问,竟有瞬间的身体发僵,缓了片刻,才强装镇定,不紧不慢的反问道:“夫君为何忽然这样问?”
他此前从未问过她诸如此类的问题。
萧誉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她睫毛轻颤,甚而呼吸都不自觉的加快。
他眼神越发的奇怪,起初,他命人到吴越求亲,已然做好了,她会拒绝梁地的准备。
但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吴越并未如前次一般,拒绝梁地求亲,而是干脆利落的应下了婚事,她也乖乖的嫁到了梁地。
阿蛮被他如此的眼神盯着看,心中一时发慌,强忍着才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只字斟句酌的继续开口道:“夫君可是刚刚出去,听到了什么?”
她不过是揣测。
萧誉距离她如此近,不过是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吻住她。
但他没动,只声音森森的开口道:“蛮蛮来我梁地,究竟有何图谋?”
几乎是立刻,阿蛮便明白了过来,她自然知石山和付芽之事,听他如此问,一时间,胸中也生出些怒意来,语气都淡了下来:“夫君是疑我来当细作?”
她说着,脸上神色越发的冷下来,身子一侧,避开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三两步,才再次盯着他开口道:“因为付芽之事,夫君便要疑我?”
她声音里隐隐带着质问。
萧誉看她一眼,收回视线,大步朝着案几后走去,直接回道:“不过是忽然想起,才随口一问,蛮蛮还未答我,因何要应梁地求亲。”
他去取案几后挂着的衣袍。
阿蛮听他语气,已然没了刚刚回来时的森森之意,一时疑心是自己多想,压下心中慌乱,斟酌片刻,才谨慎答道:“梁地河东王,北方霸主,任凭谁,都不会敢拒绝。”
她话说的直白。
萧誉将衣袍挂在手臂,转过身看她,她现下,望着他的眼神,坦荡真诚。
阿蛮走上前,再次开口道:“梁地势大,不过谈笑间,便可灭我吴越,虽则起初,我并不愿嫁给夫君,但依照夫君暴虐之名,吴越若不应下求亲,夫君必定兴兵攻伐,到时生灵涂炭,我吴越臣民何其无辜,要代我受过。”
她说着微顿,见萧誉铁青着一张脸望着自己,才继续开口道:“夫君既然问我为何当初应下求亲,这就是答案。”
萧誉脸色着实有些难看了,沉默片刻,忽而冷着脸,将手中衣袍扔进她怀中,声音发沉的吩咐道:“替我更衣。”
他要换下晨起操练将士的衣袍。
阿蛮本以为他会发怒,但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反应,一时措手不及,被他衣袍扔的兜头兜脸,小脸上,神色一时有些发呆,抱着他的衣袍,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萧誉见她如此,眉梢微挑,嗤笑一声:“蛮蛮如此,是不想我更衣,还是想和我继续刚刚那事儿?”
他被亲卫喊出营帐前,正将她压在身下,燥火难耐。
如今,火气将将才压了下去。
阿蛮听他这样说,立刻回过神来,只颇为有些羞恼,小脸都板了起来,上前就要动手为他更衣。
她神色正经,扯他衣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