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何曾想过要这般对他,听他这般开口,整个身子都微微发僵,只干巴巴的摇着头开口道:“夫君英明神武,怎会色令智昏。”
她忍下胸口的难忍,继续开口道:“夫君想要怎样对梁地将士交代,是想杀我,还是灭了吴越。”
她这两句话,过于直白,连带着,萧誉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定定看着她,一声不吭,等着她下面接着的话。
阿蛮觉得自己嘴唇有点发干了,甚而,就连喉咙都发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艰涩,她望着他,唇瓣微张,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夫君,吴越百姓无辜。”
阿兄不自量力,胆敢挑衅梁地。
就算是她几次三番的警告,他也丝毫不听,但吴越百姓着实无辜。
萧誉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低头看她,声音放轻了一些,但每个字的力量都重的很:“蛮蛮觉得我梁地将士死得其所,死的应该?”
阿蛮小脸惨白,说不出话来。
萧誉浑身肌肉紧绷,很快,见她不说话,一转身,直接大步出了卧房门。
他现下,情绪颇有些不可控,生怕自己失控下,动手伤害阿蛮。
阿蛮却以为他是怒极了,才会这般,连卧房也不在了,直接跑了出去。
她任由着他出了卧房,这次连挽留不挽留了,只盯着他的背影看。
萧誉又是一夜未归。
阿蛮已然有些熬不住,她在床榻上坐了小半夜,直至将近天明时,才勉强睡着了。
阿蛮本以为,萧誉会很快再回郡守府,但接连几日,他都没有回来,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郡守夫人隔两天便派人来嘘寒问暖,又主动的打探好了河东王的行程,每日都亲自来告诉阿蛮。
阿蛮听的认真,便从郡守夫人这里听到,萧誉每日里,雷打不动的陪在孟宇身边,而后便是在比武场主持。
比武快结束的前一日,阿蛮肩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
她最近得到郡守夫人的照料,吃的就很好,休息的也很好,是以才会将自己养的白白嫩嫩,恢复的如此快。
入夜时分,郡守夫人再次来到阿蛮卧房。
阿蛮休养过一段时间,脸色也好看起来,见到郡守夫人,听她将萧誉的行程又描述了一遍,在她停顿的时候,她不由得开口道:“夫人可否帮我个忙?”
郡守夫人得了郡守孙尚河的吩咐,知道眼前这位王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儿,近些时候,都没敢怠慢,如今终于听到她说有要求,巴不得能让她欠下自己个人情,当下,豪爽的拍了拍胸脯,笑着开口道:“王妃尽管吩咐。”
在幽州城内,还真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儿。
阿蛮见她答应,本歪歪靠坐在矮榻上的身子立即正襟危坐起来,一张小脸都严肃正经,望着她开口道:“夫人可否安排我去见一次孟将军?”
孟宇为他征战沙场,生死不知。
起因又是因为自己阿兄。她如何能视之不理。
可最近她身子太过虚弱,这才耽搁。
郡守夫人本答应的痛快,但未曾料到王妃竟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她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偏过头看阿蛮,颇有些欲言又止。
王爷特地下过命令,闲杂人等,不许见孟宇。
阿蛮看出她的为难,不由得身子微微前倾,静静凝视着她,低声开口道:“这件事,让夫人为难了吗?”
传说中,只要颙出现,天下必将大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冉遗鱼找到秦棠棠,是为了一件事,回到公元265年,在泰始元年的除夕夜,找到一个人,送他一碗白米饭。
做生意这事儿,秦棠棠还是很有经验的,右手拨拉起小金算盘,眼眸一弯,笑眯眯的问她:“你能给我什么?”
“一根……凤羽。”
“凤羽?”
眼看着秦棠棠拨拉算盘的手停了下来,冉遗鱼急忙开口:“万余年前,神官乘凤凰赐福人间,回神山前,在人间留下五根凤羽,记录世事变迁,五根凤羽如今流落世间,若得到一根,能洞察人间百年兴衰,全部得到,便可通六界,号令鬼神。”
这报酬听着倒是有些诱人,秦棠棠正在琢磨,身后忽而传来九尾的嘀咕:“公元265年?历史上的西晋?”
是年,晋朝大旱,树皮食尽,人相食,饿殍遍野。
司马炎刚刚篡位成功,便迎来这千百年难见的天灾,无异于上天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朝野上下无不议论纷纷,哀声载道。
冉遗鱼说,她让找的人,在英鞮山脚,涴水河畔。许是最近神力受损,秦棠棠晃晃悠悠的穿到西晋的时候,定位发生了错误,幸好距离泰始元年除夕之夜还有一段时日,从洛水出发一路向西至涴水河畔不过三百五十里。
但难就难在,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天地自有法则,她一落入人间,一身神力皆化为虚无。本以为不过是送碗白米饭的小生意,哪成想会发生这种意外。
她如今手里端着的这碗白米饭,还是九尾特地用清河水煮的,一口下去神清气爽。可不管再怎么沾染着神气儿,如今踩在人间的地界,这白米饭隔了夜也容易变馊,更别说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