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得令,即刻从另一侧,赶到埋伏处,下死令给弓箭手:“务必取河东王萧誉性命,否则提头来见!”
梁地亲卫已经护着河东王,马上就要退出包围圈。
弓箭手攻势本已渐弱,并且被梁地亲卫唬住,生怕丢了性命。但此时,收到提头来见的命令,一时间,全部浑身一凛!
他们吴越的王上,脾气暴虐,性格阴鸷,曾一夜斩杀十二宫人,他们今夜若不完成任务,恐就算在此全身而退,一旦回到吴越,也难逃一死。一时间,众弓箭手面面相觑,而后,一同搭弓,咬着牙,预备进行殊死一搏。
攻势忽然猛了起来。
孟宇自然感觉的到,他们已经开始吃力,马匹四散逃窜,就连他,都险些被射中。
萧誉身中数箭,虽未被伤到要害,但到底有些失血,他眼瞧着护着自己的亲卫,身中箭矢,一咬牙将射入自己肩膀的箭矢掰断,顿时,他痛的闷哼一声。
孟宇听到声响,偏过头看他一眼,见他这般,一时咬牙,几乎立刻,他打量了下四周,忽而沉声下令道:“所有人,以身为盾,护王爷出山!”
攻势太猛。
萧誉立时脸色突变,以身为盾,只为活他一人。他怒极,斥责之话,还尚未说得出口。孟宇已经不管不顾,冲上前,全力抱住了他。
而后,萧誉背后中的箭矢亦被折断,剩下的亲卫迅速的,依次抱了上来。
他们完全是要以命换命。
萧誉何曾有过需将士如此护自己的时刻!但他此时,受伤颇重,压根使不上力。
隔着这层层亲卫,萧誉抬眸朝着阿蛮方向望去,只来得及看到阿蛮被抱着,消失在树丛中。
顿时,他浑身气血翻涌,戾气森然。
孟宇察觉到他身体忽然僵硬,心中发急,不由得怒喊:“王爷,走!”
萧誉面目已然有些狰狞,就这般被护着,被迫着往后退。
吴越弓箭手足足有二百人,个个皆是军队里的好手,一旦认准目标,绝不放过。
攻势猛烈,全部集中在萧誉身上。
但几乎,孟宇话音刚刚一落,他身后一支长箭直冲他的后心而来。
萧誉眼睁睁瞧着,他替自己挡了这一箭,瞬间,目眦欲裂。
耳边,夜风呼啸。
忽而,有阵阵马蹄声从远及近。
吴越弓箭手,立时愣怔原地,只稍稍一眼,便看到,远处,又有一队人马,朝着此处疾驰而来。
离的近了,才看清,这队人马也有百人众。
为首之人,乃梁地武昌王,萧衍。
梁地虎狼之师,势如破竹,吴越弓箭手很快领略到厉害,再也不顾提头来见的命令,纷纷作鸟兽散!四处逃命。
孟宇并未有萧誉的好运气,一箭直中后心,当场吐血。
攻势渐弱,四周一时安静至极。
萧衍是在夜宴上,发现吴越使臣坐立难安时,察觉到不对的。
他本无意参加夜宴,但既来到幽州城,难免要露面。夜宴时,他去的稍晚了一些,恰好是萧誉前脚刚刚怒气冲冲而走,他后脚就来。
得知萧誉一路出了南城门,他略微思虑,便冷着一张脸,即刻带人,快马加鞭的赶上。
孟宇情况颇为不好,一张嘴,嘴里就流血。
萧誉跪倒在地,怀中抱着孟宇,身体僵硬,低头看他。
平日里爱手握大刀的孟将军,此时,双手无力。
萧誉甚而已经觉得舌头发麻,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了。
他木木的伸手,用自己衣袖,不断的去擦孟宇嘴角流下的血,眼见他出气都有些困难,不由得开口道:“这就带你去治伤。”
他说着,就要起身,想要将孟宇抱到马背上。
但现如今,他本也就受伤,根本用不上力气。他抬眸,几乎咬牙了,怒斥道:“还愣着作甚!”
旁边亲卫,立刻回过神,上前搭手。
萧衍已经吩咐下去,命亲卫迅速上山排查,务必将埋伏射箭之人,全部斩杀于此。
他本就信奉孔孟之道,倡导仁治天下。
如今,不得已制造杀戮,一张脸都是铁青。
萧誉将孟宇送上马,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萧衍,注视他片刻,声音嘶哑道:“小王叔,昔日你曾劝我施以仁政,刚柔并济,今日,怕是不妥了。”
他说着,命亲卫立刻送孟宇赶回幽州城,而后,他强忍伤口疼痛,翻身上马,命剩余百余名亲卫,全部跟随。
马匹一声嘶鸣,朝着刚刚阿蛮消失的方向追去。
阿蛮被钱褚带上快马,一路疾驰。钱褚已然心急如焚,生怕萧誉追上。
阿蛮被他困在身前,已经感觉到肩上伤口再次疼起来,以至于疼到麻木,整个身体都发麻。
钱褚不管不顾,一路往吴越方向去。
萧誉身下快马,很快沿着痕迹追了上去。梁地亲卫,速度极快的,将钱褚团团围住。
钱褚抱着阿蛮,坐于马上,四顾之下,目光落于萧誉脸上。
他此时脸上满是血污,神色可怖,如同即刻要夺人性命的恶鬼。
月色之下,萧誉策马到钱褚正前方,眼神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