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的箭,百发百中。
匡国使臣团本还都是满脸看戏的表情,如今看到武将被射中,立时齐齐惊怒,迅速起身。
匡国大司马更是脸色骤变,对着孟宇怒目而视,而后,再慢慢看向萧誉,怒声道:“河东王,梁地未免欺人太甚!”
萧誉面无表情,漫不经心般,视线扫过去,语调依旧极淡:“大司马何出此言?”
比武场中央,幽州城驻军,动作极快,将不知死活的匡国武将抬了下去。
匡国大司马视线扫过去,眼见看台上,众人皆看向他,脸面上颇为挂不住,正欲再开口。
萧誉身旁,孟宇已经慢悠悠的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弓后,方向倏忽一转,直接对准了他。
看台上,一时间,诸国使臣齐齐噤声。
孟宇面不改色,脸上带着戏谑的笑,高声开口道:“大司马是想试试我的箭?”
他瞄准的动作,极其认真。
匡国使臣团,身体齐齐僵住,就连匡国大司马都瞬间脸色铁青,声音发僵的开口道:“孟将军这是何意!欺我匡国弱小,当众辱我?”
他话说的直白,而后,他视线又扫向吴越的魏长功,见魏长功正也看着自己,且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顿时,他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直接怒声开口道:“莫不是,梁地是在为吴越出头,才如此羞辱于我?”
孟宇冷笑一声,都不和他多说话了,手臂蓄力,动作极其迅猛的,瞄准他头顶的发髻,直直射去。
快、狠、准。
阿蛮一直提神,注意着这场闹剧,冷不丁见孟宇手中箭朝着匡国大司马射了过去,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包括她在内,魏地小郡主慕容娇,鲁国公主木静灵,皆都捂嘴,瞠目结舌。
幽州会盟,国与国之间,冲突争端,时有发生。
匡国大司马,头上发髻顿时被孟宇一箭射开,顿时,他心惊肉跳,眼瞳紧缩,瞬间两股战战,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向孟宇,再看向萧誉,咬牙道:“虽吾等国弱,但也绝不容忍他人羞辱!”
话音落,他怒而甩袖,率领匡国使臣团离席而去。
孟宇见状,脸上嗤笑,眼神余光中瞥到王爷冷淡的表情,才稍微收敛,颇为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含糊道:“不过是逗逗他们,怎得就吓跑了?”
他声音不低。
周边使臣团,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楚地长信侯,今日倒是安静,瞧见孟宇搭弓射箭,又将匡国大司马气走,一张略显阴柔的脸上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凉嗖嗖的冲着身边近臣,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梁地逐鹿中原之心昭然若揭。”
近臣茫然,疑惑道:“臣下不解,不过是那匡国武将不知死活,敢触怒梁地,孟宇才略施惩戒,河东王神色也是不愉,看起来并不赞同。”
长信侯双眸微眯,脸上露出嘲讽之意,手指在面前案几上轻敲,慢悠悠开口道:“那孟宇没有河东王之令,安敢如此大胆?今日匡国武将挑衅梁地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梁地也不过是借题发挥。”
他说着,脸上神情冷了下来,继续凉嗖嗖的开口道:“你看那孟宇,如此胡闹,敢将一国大司马之发髻当做箭靶,又有哪一国敢出声制止!此举看似胡闹,又何尝没有达到指鹿为马之效?”
梁地说无事发生,并没有欺辱匡国,其他诸国又何曾敢说有事发生。
他说完,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视线在萧誉脸上停顿片刻,而后,慢慢的看向了萧誉身侧的一名侍从。
几乎不用用心分辨,凭借他御女无数的经验,一眼就可看出,那是名女子。
且是一名面容姣好,身姿玲珑的女子。
这女子被萧誉半边身子挡着,只偶尔,他才能看到全貌。
萧誉自来洁身自好,身边何曾有过女人?
当下,他便猜测,跟在萧誉身侧的女人就是他的王妃,吴越小郡主钱阿蛮。
从萧誉领着女人上看台后,他视线就基本没离开过那女人了。
是以,他今日安安静静,竟还颇有些走神。
阿蛮正被眼前场景,吓得微有发颤,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将手从萧誉手中抽出,而后就开始觉得自己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比武场很快继续。
刚刚发生的冲突,仿若未曾发生。
阿蛮颇有些心神不宁了,视线不住的朝着吴越使臣那边看。
但魏长功神色自若,丝毫不被影响。
楚地,长信侯与近臣嘀咕完毕,很快就命人送酒上来。
他自来就觉着出来代替楚地参加会盟,实在无趣。如今倒是觉得,还算有意思。
比武场内,再一轮结束。
长信侯已经喝高兴了,颇有些醉意熏熏,在比武场安静下来时,忽而提高了声音开口唤道:“孙郡守?”
孙尚河额上都发了汗,后背疼的厉害,那受得二十杖可不是白受,身体虚弱的厉害。
听到长信侯唤自己,不由得抬眸朝着他看过去,沉声试探道:“长信侯?”
长信侯忽而将手中酒杯往案几上重重一放,手一伸,直接指向了萧誉身后的阿蛮,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