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郡守府仆妇仆从并不多,齐骥卧房门外,不过只有一老妪听候使唤。
卧房内灯火未亮。
齐骥正在前院议事堂处理公务。
守在卧房门口,随时等候传唤的老妪,正靠着门柱打着瞌睡。昏昏沉沉之际,身子忽然被猛的往后一拽,拖到了隐秘之处。
一惊之下,老妪便要开口惊叫。
李秀眼疾手快,手上用力,狠狠捂住了她嘴,低声威胁道:“你要是叫出声,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久在沙场,身上本就满是煞气。
老妪力虽衰,但惊恐下,也用力掐住了他的胳膊,听懂了他话中之意,赶忙点头以示自己的配合。
李秀被这老妪尖锐的指甲抓进皮肉里,疼的脸色发白,确保她真的不会叫出声后,他才将她松开,一字一字问道:“将你知道的,关于齐骥的事,全部说出来。”
他声音冷硬。
老妪身子瑟瑟发抖,眼神不住的往卧房那边瞟,嘴里应付道:“齐骥大人待我们极好,平日里对我们也赏罚分明,老奴前日里打碎了一个花瓶,他也并未罚我。”
李秀皱眉,手中匕首直接抵住她的喉咙,厉声道:“再多说废话,了结了你。”
他匕首用力,即刻见了血。
老妪脖颈吃痛,身上一抖,再不敢胡言乱语了,只僵硬道:“齐骥大人不过刚夺青州城数月,老奴实在不知他的事啊!”
眼见着匕首又要往前。
老妪身子发颤,急急又开口道:“他每日晨起便先去营地,操练士兵。晌午回来用饭,下午处理公务,时有处理到深夜之时。”
她吞了吞唾沫,继续开口道:“他的卧房从不许年轻侍女们靠近,只允老奴偶尔进去洒扫。”
李秀拿着匕首抵在她的喉间,低头忽而开口道:“你这老妪,满嘴胡言,看我不杀了你,再去寻别人问。”
老妪大惊失色,手都吓得抬起,直接颤巍巍握住了李秀胳膊,急急道:“老奴并无胡言,前些时日里,齐骥大人大醉而归,命老奴进卧房换茶水,老奴多看了一眼,竟发现大人躺在床榻上,抱着一幅美人图,沉沉睡去。”
李秀匕首慢慢收回,冷眼看她,低声警告道:“今夜之事,你若泄露出去,被那流民首知道是你背叛他,定不会落个好下场,该如何做,你心中该知。”
老妪脸色难看,急急点头。
这此间道理,她全都懂得。
李秀本不欲在郡守府中多待,只打算简单看一圈便走。
如今,竟一时被勾起了好奇心。
青州城中百姓,也几乎都在暗地里传言,言称齐骥房中藏美人图,果然真有其事。
他命老妪带路,径直往卧房中走去。
老妪为了活命,极其的配合。
卧房中,光线微暗。
朦胧中光亮中,老妪带着李秀到床榻前站定,而后示意李秀往薄纱后的墙壁上看。
薄纱后,挂着一幅美女图,美女若隐若现。
李秀一时呆住,这般光线下,透过薄纱,他竟觉得看到了王妃。
齐骥竟将这美人图挂在了床榻边,日日对着入眠!
想到此,李秀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是立刻,迅速的跳了上去,胡乱将薄纱掀开,再仔细去看,片刻后,他才镇定下来。
这幅美人图在薄纱掩映下,咋看下去,与王妃有几分神似,但掀开薄纱,便丝毫不像了。
这幅美人图,画的是武信侯夫人洛芙。
李秀视线又在这美人图上多看了几眼,画中洛芙犹如神女下凡,刚刚承恩,美艳不可方物。
而后,他视线落在画卷一角,眸中露出兴味。
那一角,竟有掩饰不掉的脏污。
老妪不敢随意离开,眼前这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跳上了床榻,眼神又古怪的看着那美人图。
她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偶有醉酒,便会打发我们远走。但有一次,老奴尿急,夜起解手,走了个近路,路过大人卧房。当时,卧房窗户大开,老奴便瞧见,大人他,对着这美人图自渎。”
她越说越小声,眼见气氛不对,便不敢再说了。
李秀回头冷冷看她一眼,恐怕这流民首齐骥房中有美人图一事,也是从这嘴上不牢的老妪口中传出。
他动作利索的下了床榻,又在卧房中转了一圈,眼看时间不早,不敢再多留。
萧誉等在郡守府外,李秀出来,瞧见王爷就在墙外等候,心头一动,情绪难言。
他们持了蜀地百姓的鱼牌,冒充蜀地人进了城,又以蜀地人身份光明正大的住了客栈。
一回客栈房间。
李秀神色严肃,将一路上自己所打探消息全部禀告萧誉,说到最后,他脸色颇为怪异的开口道:“流民首本就是武信侯府的家奴,后逃了出来,如今,在他卧房中,床榻边,挂着武信侯夫人的画像。”
他这般说着,很快便噤声了。
这流民首如何成为了逃奴,恐怕与武信侯夫人关系很大。
萧誉沉默,神色不明。
阿蛮手信送出不过三日,有仆妇急急来报,言称王爷回了封丘邑,正往郡守府赶来。
仆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