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坐在案几上,身子被他牢牢固定住,听到他这般开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惶惶,望着他,低声唤道:“夫君?”
她现在这般,眼眸纯净,望着他的样子,娇娇可怜。
萧誉喉咙微动,盯着她道:“怕了?”
他自然不能真的在这议事堂,就将她压于身下。
阿蛮脸上露出怯怯的模样,乖乖地点头,又小声开口道:“怕。”
但很快,她神色慢慢变得坚定,放在他肩上的手臂用力紧了紧,将他脖子抱住,小脸凑上前,在他脸上蹭了蹭,十分乖巧道:“蛮蛮知夫君为难,但吴越乃我故国,我怎忍心,真就弃之不顾。”
她说着微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斟酌开口道:“吴越虽国弱,但尚有一战之力,蛮蛮嫁入梁地,吴越与梁地便是兄弟之国,今日,梁地能克服艰辛救助吴越。他日,梁地南下出兵,吴越也必定愿意倾国之力帮助梁地谋夺天下。”
萧誉并未料到阿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这般模样,一如当日,在他面前自证,冷静自若。
他盯着她的眼神,一时有些异样,等她说完,他审视般望着她:“蛮蛮许下的承诺,可抵国君?”
议事堂内,一时安静无比。
萧誉说这话时,语气郑重。
她刚刚说,吴越愿意倾国之力助他谋夺天下。此诺,非国君不能践行。
阿蛮神色微顿,但很快,她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阿兄如我亲兄,我的话,他必定肯听的。”
萧誉神色又有些怪异起来,低声重复道:“亲兄?”
阿蛮不疑有他,点头道:“我与阿兄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他为人忠厚,知恩图报,即便我不说,他也会将梁地恩情紧紧记在心间。”
她说这些话时,望着他的眼神极其真诚。
萧誉若是不知吴越王钱褚的脾性,恐怕真要信了她。
吴越国君钱褚,脾气暴虐,性格阴鸷。坊间曾有他一夜斩杀十二宫人的传言。
萧誉看着阿蛮,忽而声音淡淡道:“我曾听闻,吴越前任国君,有将你嫁给钱褚为王后的打算。”
他问话的神情,很是认真。
阿蛮不敢胡乱回答,谨慎道:“前任国君乃我叔父,他自幼疼爱我,只想让我当吴越最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萧誉不再问了,而是正色道:“我即刻签下军令,命封丘邑士兵拔营前往吴越。”
阿蛮喜出望外,本以为他会犹豫,甚至会拒绝,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下军令。
她倒是有些犹豫,迟疑问道:“这样可行?”
萧誉眸光深深,凑上前,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沉声道:“可行。”
因着得到他的承诺,阿蛮表现得十分柔顺,仰着小脸,无助地承受他愈发凶猛的亲吻。
他呼吸渐渐粗重,握着她腰肢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
好半晌,他忽然将她放开,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微微喘息。
阿蛮亦是觉得浑身发软,手脚无力。
萧誉偏过头看她,她微睁的双眸中,泛起春色,美得动人心魄。
他又在她耳后亲了亲,遂及分开,绕过案几,当着她的面,提笔写下军令。
军令内容简单,即刻命石山率封丘邑一万驻军,发兵吴越,不得有误。
阿蛮眼瞧着他命亲卫去唤石山来,心中悬着的大石才缓缓落下。
等亲卫出了议事堂。
阿蛮整理好自己衣衫,忽而正了正脸色,走到案几前,十分严肃认真地唤萧誉道:“夫君。”
萧誉不动声色,抬眸看她。
阿蛮见他看向自己,冲着他便十分庄重地行了个礼,再起身,她望着他,真诚道:“蛮蛮替吴越,多谢夫君。”
她是发自内心,真的想谢谢他了。
萧誉一时口干,眼神定定落在她的小脸上。
阿蛮未等他回应,轻声道:“石将军若是来,我在此,恐怕不妥,蛮蛮先回后院,劳烦夫君了。”
梁地屡次三番驰援吴越,恐朝臣会疑心河东王是色令智昏。
她进退有度。
萧誉点头,看着她从容退出议事堂。
封丘邑地处南方,气候本就湿润,如今又是进入雨季,晌午还晴空万里,午时一过,乌云低沉,雷雨欲来。
石山急匆匆从营地赶来,不过刚进郡守府大门,雷声轰隆,暴雨倾盆而下。
与此同时,钟彦顶着暴雨,再次来到封丘邑,与他同来的,还有一封吴越王钱褚的手信。
并未经过通报,钟彦趁守卫不备,翻墙而入,直奔后院。
竹香手中握着油纸伞,正从卧房出来。
最近几日,小郡主因为等不到吴越回信,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忧心忡忡。而就在刚刚,她去过一趟议事堂,回来后,心情明显变得轻快许多。
竹香便知,事情也许有了转机。她现下预备去厨房,再亲自给小郡主做些可口的小吃。
阿蛮现下,心情确实无比的放松,对比之前的无助,今日,萧誉下的一封军令,直接解决了她的困扰。
她坐在梳妆镜前,一时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