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凶狠模样,竟似不得到答案便不罢休。
阿蛮已然想起,桑东便是珵美先生,她眼眶依旧发着红,看了他片刻,极是委屈的小声应道:“自然是夫君容貌更胜一筹。”
她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忽然问出这般如同稚子玩闹的话。
但他明显饮了酒,她心中再如何的不舒坦,也不欲在此时发作,更不愿逆他的意,只顺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开口:“珵美先生温润如玉,芝兰玉树,夫君是龙章凤姿,雄伟魁梧,蛮蛮更喜夫君,顶天立地大丈夫。”
萧誉眸色沉沉,手伸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忽而一翻身,身子压在她的上方,俯视般盯着她:“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
他问话地语速很慢。
阿蛮却被他问的微微一怔,而后眉头轻轻拧起,她确实有事瞒着他,可他这般问。
她稍稍迟疑,并不打算隐瞒,但也不会据实相告,只是含糊的开口道:“并未有意隐瞒夫君。”
萧誉手抚上她的脸,声音低沉:“蛮蛮以后也勿要瞒我。”
阿蛮睫毛微颤,好半晌,冲着他露出一个笑:“以后,夫君若是有疑,蛮蛮定会知无不言。”
他问她,她就会全部告诉他。
但若他不问,她也绝不会主动相告。
萧誉只以为她应了自己,以后也绝不会隐瞒自己,胸口憋闷之气才稍稍缓解。
他此前,在刚到封丘之时,便收到万俟崇送来的绢帕,上书“蛮蛮”二字,万俟崇那厮更是言明,阿蛮媚骨天成,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极是勾人心魄,宋州一别,对河东王妃甚是思念。
他本怒火中烧,欲前往阵前,取万俟崇性命,却不料,万俟崇竟在绢帕上下了毒,让他昏迷不醒许久。
今次,又在苏敏那恶妇口中听到阿蛮与桑东之事,明知不足为信,却不知为何,他脑中便时时浮现出,她与桑东在鼓楼上言笑晏晏的模样。
苏敏那恶妇口出狂言,竟说桑东怜香惜玉,早就和她暗通款曲!
他心中烦闷之下,便去找石山多饮了些酒。
喝到一半,酒兴正浓,脑中却愈发的想她,只想的胸口憋闷难耐,实在受不住,他才策马,一路疾驰回府。
哪里想到,他几乎大半夜未归,她却在床榻上,一阵好眠,甚至睡得香甜,都打起小小的呼噜。
为此,他心中越发不满,便立在床榻上,紧紧盯着她看。幸而,她有所警觉,很快就醒了过来。
阿蛮生怕他再问出别的,只好佯装犯困,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音调软软地恳求:“夫君,可否再睡一会儿?”
萧誉又看她一眼,才一翻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放过了她。
次日清晨,萧誉又是早早就去了营地。
营地中刚刚发生被偷袭之事,正是士气低迷之事,他须得亲自去校场,唤醒将士们骨子里的血气。
阿蛮到封丘,主要便是要看萧誉身体是否真的有大碍,如此观察几天,便发现他龙精虎猛,已然恢复的差不多,稍稍思虑,她便亲自提笔,给王太后写手信,言称王爷身体已无大碍,母后不必担忧。
手信随着军报,一同发往梁地汴州城。
六月末,阿蛮已到封丘大半个月,这日听说郡守府中后花园窜进来一只白色小猫,不由得起了兴致,带着竹香和几名侍女便往后花园去。
但途径一处花房,阿蛮脚步却忽然停住。
她视线落在花房中,正在浇花的一名仆妇身上。这名仆妇正是先前在她房中听候使唤,后来却忽然消失的那个。
竹香那日言称,府中上百仆妇、仆役皆被斩杀,如今却在这里看到了活着的。
那名仆妇尚未察觉到有人在驻足观望,浇完水便要往远处去。
阿蛮偏过头看竹香。
竹香此时正也望着那名仆妇,几乎瞠目,她视线随着那名仆妇移动,竟不顾小郡主还在一旁。
她已日渐丰腴的身子,快速的朝着那名仆妇跑去,声音都发颤:“你当日不是被......?”
她问了半截,便知自己这话有些唐突,只拿着惊奇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人。
仆妇被她吓了一跳,认出这是王妃身前的心腹,立时知道王妃就在近前,不由得瞬间紧张起来。
当日,那些彼此交代有线索的人,全部被带走。而他们这些人也都被分别关押,因为她曾贴身服侍了王妃几日,是以得以保全了性命。
但那叫李秀的小郎将,却在放她走的时候,拿着匕首抵着她的喉咙,言称若她敢在王妃面前胡言,必定要取她性命。
阿蛮朝着她们走过去。
仆妇脸色苍白,即刻跪地行礼,不等王妃询问,自己主动按着事先被交代好的说辞进行解释:“府中丢失重要物件,婢子当日便被石山将军带人围困在前院,本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曾想王爷明察秋毫,极快抓住行窃之人,随后竟放过婢子。只是婢子被发配到花房,这才没有了机会去拜见王妃。”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阿蛮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明显在撒谎。
仆妇想起那小郎将凶狠的手段,身子微微颤抖,就连额上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