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设于华阳殿,喜娘搀扶阿蛮一路送去,伺候梳洗卸妆,侍女俱都喜气洋洋,小意殷勤。将将过了小半个时辰,喜娘才带领侍女恭顺退下。
阿蛮已倦极,却依旧硬撑,端坐于床榻上。竹香今日亦换了吉服,此时便有些心疼,端了点心上前去:“郡主用些吧。”
点心精致可口,阿蛮却不想再折腾,摇了摇头,知晓竹香心中担心,便主动安抚她一番,又顿了顿,垂眸吩咐:“今晚不用守夜。”
竹香滞了滞,眼瞧着阿蛮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的神色,才咽下了想说出口的话,临退出之前,欲言又止的道:“河东王必大醉而归,郡主须得小心些才是。”
她一走,布置喜庆的婚房立刻安静下来。
阿蛮怔怔坐了会儿,身子微有酸痛,想了想,才提起手臂在自己肩上轻揉。
她眼神落在红色的床幔上,心思却有些恍惚忐忑起来,待会儿,萧誉就会回来了。然后呢?真要与他同枕而眠?
几乎是一想到这个,阿蛮便有些坐不住,耳边倏忽又响起喜娘刚刚附在她耳边的私语,耳垂不由得就有些发红,又有些怯意。
然而,她在喜榻上坐立难安,萧誉却迟迟不归。
与蜀地对战多月,梁地军士皆是神经紧绷,时刻警觉,如今攻下蜀地金州,大胜而归,又逢上河东王大婚,全城同乐,焉能不喜,是以,酒席久久不散。
婚堂内早已酒气弥漫,周寅独坐一隅,自酌自饮,眼神时不时瞥一眼香案上的沙漏。
良久,自觉时辰差不多了,他才摇摇晃晃起身,慢腾腾走到被将士们团团围住的萧誉身边,眼睛眯起,捋须一笑:“诸位何不放王爷回房?如此良辰,独守空房,新妇恐要生怨了。”
一提新妇,众人恍惚回神,酒意稍解,刚刚刹那的惊艳仿若还残留心间,再望向萧誉,却见他已然醉意醺醺了。
夜半飘雪,还未来得及清扫,薄薄一层积在地上。华阳殿静谧无声,萧誉望着排排挂起的红灯笼缓步走了过去,侍女惊见,张口就要通传。他眼神淡淡扫过去,侍女一颤,要出口的话立马吞了下去。
华阳殿侍候在外的宫人们惶惶然无声施礼,也就片刻,悉数退下。
阿蛮等的焦躁疲乏,已然困意绵绵,端坐在床榻上打着瞌睡。红烛灯火摇摇晃晃,门猛的被推开,她惊醒,抬眸望去,萧誉一身酒气的走进来。
他显然是醉的厉害了,脚步不稳,一进屋,直奔床榻而来。阿蛮一急,从床榻上就跳了下来,还没琢磨是不是该先行礼,就瞧见他整个人砰地一声往床榻上一倒。
他醉酒,竟是这般模样,阿蛮手足无措,眼巴巴的看了一会儿,才想起去将门关上。一转身,又有些踌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发了会儿呆,她才想起可以叫侍女进屋伺候他梳洗,但一开门,殿外侍女早已退的一干二净。饶是她再好的脾性,这会儿也有些焦躁。还未待她唤人,她身后,萧誉声音模糊传来。
阿蛮未曾听清,将门关上,磨蹭着走过去。偌大床榻,他睡姿霸道,整个人手脚张开竟占了大半。长夜漫漫,总不能如此放任不管。
阿蛮蹙眉,正看着他打量,没成想,他忽然张开了眼,似醉似醒,眼神望向她,也就一瞬,他又闭眼,神色不耐,长腿一动,砰地一声,蹬掉了一只靴。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