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非得占一个宝贵的入局名额。同理明月也是如此,因此她内心深处对朱正阳等黄海系前辈充满感激之情。
程庚明的故事,明月早在晋西工作期间听方晟不经意提过,的确有些坎坷,不过也不能怪别人,私生活不检点、被竞争对手抓到把柄,类似事件在官场太多太多。
然而化名成明并躲到通榆的町水担任长达十多年***书计,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巧取豪夺贪赃枉法,这些事明月都是头一回听说。
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
厚厚两大袋举报材料是真是假?
若证据确凿,过去十年间为何不查,难道被詹印压下来了吗?
詹印内心并不喜黄海系,怎会平白错失良机?
町水内部发生的事,在上高工作的居思危怎么知道,为何来插一扛子?
朱正阳等人到底知不知道,都持什么态度?
想到这里,明月渐渐恢复平静,淡淡吩咐秘书把举报材料封存起来,过几天再说。
是的,到明月这样的级别和境界方深刻体会到,世上根本不存在“刻不容缓”,也没有“迫在眉睫”。
当不知道该怎么做时,最好什么都别做。
——别以为在明月的位置无所不知,相反她消息来源的广度很可能不如在碧海任省·委书计,因为她不能随便问,更不能随便打电话,不然外界很快就会热传“钟纪委盯上某某某了”等等。
她也不能大模大样来到钟宣部,指着居思危说你小子不够意思,扔块烫手山芋给我几个意思?那是最基层领导的做派,不适合上层正治生态。
综上所述,明月采取的对策是暂时压一压,让子弹飞会儿。
大年初七程庚明行程安排得很紧凑,基本一个活动接着一个会议,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仪式。他这个年龄和心态其实很有些疏懒了,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得应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不知为何,一整天程庚明都觉得心神不安,总感到眼前不时有阴影飘过,眼皮也跳个不停。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怎么迷信的他都很郁闷为何跳的偏偏是右眼!
这个春节过得不太顺心。
原本想着黄海系弟兄们都退下来了,可以聚一聚热闹热闹哪怕自己出面组局以便壮壮声势,谁知当头被泼了盆凉水!
那边传过来的意思是大换界刚过,副国及以上领导有个彻底脱离公众视线的“脱敏期”,等到新班子完全掌控局面、老班子在人们脑海中慢慢淡下来,才能如之前所说“出来走走看看”。
而且那边还说恪于保密规定,退下来的副国及以上领导原则上不与在职公务员来往……
这话说得,明显有些生分了。
以老朋友名义不可以吗?谁还没有三亲四戚、同学朋友?退下来的领导干部又不活在真空,凭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程庚明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立即联想到上次庄骥东与齐晓晓大婚之日,庄彬私下交谈时以“黄海那边局外人”之口透露楚中林转达的意思,六个字——
激流勇退最好。
当时程庚明很不理解,激动地说朱正阳等人当初有过承诺。庄彬也劝了六个字:此一时彼一时。
那天婚宴程庚明多喝了几杯闷酒,暗骂那些老黄海官越大越惜言如金,以前在黄海喝点酒恨不得掏心窝子,如今三拳打不出闷屁!
说归说,事情也就过去了。后来新省***陆续配到位,深沉内敛的宇文砚、不按牌理的江珞斌都没动自己,继续稳坐***书计宝座,以至于程庚明觉得庄彬传错了话或自己会错了意。
再干一届嘛,町水在我领导下搞得也不错,起码不是全省倒数第一。
然而这回是明确透露意思了——不跟在职公务员来往,那么想见他们就必须退下来!
他妈的,老子都退下来了还找你们干嘛?以为我程庚明家里没酒,跑到京都蹭酒喝?
香港那边也不顺心,凤小诏说程峦开销太大要求动用凤花花专门为儿子开设的基金。程庚明认为大概是凤小诏医疗费用太高,断然拒绝,说基金是程峦将来创业所用,在此之前不准动哪怕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