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哂笑了一声,却没说话,让人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是谁在伺候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丝毫客气,将贺烬使唤的团团转。
阮小梨有心帮忙,却一动就要被贺烬瞪,她几次尝试开口,只换来贺烬嫌弃的一眼,然后一块核桃糕被丢了过来:“吃你的饭。”
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一顿饭吃的气氛古怪,等长公主终于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嘴的时候,不管是贺烬还是阮小梨都松了口气。
长公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看着外头抬了抬下巴:“饭也吃了,忙你的差事去吧。”
这话是对贺烬说的,可他虽然听明白了,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却迟迟没动弹,只垂眼看着阮小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阮小梨也没打算继续赖在这,她的调令毕竟已经下来了,总不能不办差。
“那我也告辞了。”
她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朝长公主行礼道别,却不等弯腰,长公主就再次开口:“别急,本宫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贺烬眉头皱起来:“母亲,您有什么话能和她说?”
长公主瞥他一眼:“本宫倒是没什么话好和你说,忙你的差事去吧。”
贺烬顿了顿,有些闹不明白自己这位长公主母亲到底想做什么,可见她真的不想理会自己,只好先将疑问压了下去。
“儿子告退。”
他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阮小梨,对方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心口不自觉一颤,好在理智及时回笼,没让他露出不该有的情绪来。
他抿了抿嘴唇,自以为冷酷无情的转身走了。
阮小梨看着他走远,又瞥了眼桌子,见盘子里还有一块核桃糕,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将那块核桃糕夹起来一点点吃掉了。
等食物咽下去,她才想起来长公主刚才的话:“殿下有话要和我说?”
长公主打量她一眼:“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只是想告诉你,日后来往,别再闹出那么大动静来,现在整条街都在看侯府的热闹。”
阮小梨有些尴尬,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我也不想的,贺烬让人堵着门……要不下次我翻墙吧?”
“翻墙?”长公主眉梢一挑,音调拔高了些:“付悉这些年就教了你这些?”
这怎么还扯到付将军身上去了?
阮小梨连忙摇头:“没没没……那您说怎么办?”
长公主似乎被这句话问住了,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罢了,下次走角门吧,会有人给你开门的。”
阮小梨应了一声,郑重的朝长公主道谢,对方却摇了摇头:“大可不必,你心里也清楚,许你来往侯府,并不是真的在帮你,只是不在意你的安危罢了……真心为你好的只有烬儿。”
阮小梨的确清楚,可因为合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并不打算计较,说谢谢,也只是想面上好看,缓和一下两人始终说不上和睦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长公主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坦坦荡荡的就把心思剖开了。
不过说起来,长公主这样骄傲的性子,大概的确不屑于为自己的心思遮掩。
“那咱们就算各取所需,以后,就仰仗殿下了。”
她再次起身行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却不过短短一小会儿,门帘就又被掀开了,长公主有些意外:“还有话要……你怎么又回来了?”
贺烬站在门口看着长公主:“您和她说了什么?”
长公主有些糟心:“她不是好好的出去了?本宫既然没活吃了她,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贺烬眉头仍旧皱着,不说话也不走,戳在门口当木头。
长公主越看越糟心:“你若是真放得下,就赶紧把人撵出凉京,不必在本宫这里浪费时间。”
贺烬沉默了下来,许久才道:“我会挑个不疼不痒的错处,将她贬出去的。”
长公主略有些嘲讽的笑了,却到底也没说什么:“那你就慢慢挑吧,去吧。”
贺烬却又没走,仍旧戳在门边看着她:“母亲,儿子以后不想在府里看见她。”
长公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小子现在都学会偷听了,她以往那个君子端方的好儿子呢?
她有些气恼:“本宫闲来无聊,找她说说话也不行。”
贺烬低下了头:“您和她没话说。”
“谁说没有?隔了这么多年,瞧她也有几分顺眼了,说说女人之间的体己……”
贺烬没抬头,语气平静又笃定的打断了她:“您看她不顺眼。”
长公主被他给气笑了:“长本事了?来做本宫的主了?好,本宫是看她不顺眼又如何?你既知道,那倒是给我带个顺眼的回来,旁人这般年纪,早就儿孙满堂了,我却连杯媳妇茶……”
她说到这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话音忽的顿住了。
等她再开口的时候,火气已经压了下去,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烬儿,母亲也不愿意逼你,只是你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肯再续前缘,何必还这么拖拖拉拉?当断则断对谁都好。”
贺烬沉默了下去,续前缘的事,他不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