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长公主极有可能真的是嫌诗会麻烦,才喊阮小梨过去的,可看在贺烬眼里,仍旧觉得这是她接受了阮小梨做为儿媳的兆头,不自觉便高兴起来。
“谢母亲。”
他郑重其事的朝长公主道谢,看的长公主有些不痛快:“让你消停些……罢了,本宫先回去了,青藤赶着回越国,筹备的时间很紧,用完早饭就让她过去开始学吧,不要耽搁了。”
贺烬连忙应了一声,目送她离开才推门进去找阮小梨,对方正靠在床头发呆,贺烬扶着墙慢慢走过去:“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一睁开眼睛,就听见了长公主那句青藤赶着回越国。
她有些不想起,也不想去跟着长公主学着怎么筹办诗会,时间真的不多了,她想在贺烬身边多呆一呆。
她勾了勾贺烬的手指:“我不去慈安堂行不行?”
贺烬只当她还是忌惮长公主,反手将她的手拢在手心里:“我送你过去,虽然这幅样子帮不上忙,但能陪着你。”
贺烬跟着她?
那还算不错,阮小梨就没再推辞,被他拉着坐了起来,又下地换了衣裳。
顾及着待会要跑来跑去,阮小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越国的衣裳拿了出来,倒不是为了好看,而是这衣裳袖子窄,腰身也束的紧,比起大昌服制的宽袍大袖来说,行动要方便许多。
可刚换好,贺烬就抿起了嘴唇,满脸都写着不痛快。
阮小梨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贺烬瞄了一眼她露出来的脖子和锁骨,只觉得白生生的晃人眼,这得多少人看?
其实早先阮小梨在春风楼的时候就是这么穿的,那时候他就看不过眼,可管不了,现在阮小梨多少也肯听他说点话……应该可以提一提吧?
他斟酌了很久,还是拿了件斗篷出来:“风凉,披上这个。”
阮小梨看了看外头明媚的阳光:“看着很暖和。”
贺烬还是很坚定的给他披上了:“出去就冷了。”
阮小梨困惑地看他一眼,但没和他计较,由着他披在了自己身上,随后把他撵上了轮椅,推着他往慈安堂去。
看见两人一起来,长公主倒是也没意外,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桌子上备着的笔墨纸砚:“烬儿的名单就在这里写,阮小梨你过来,这是府里的菜品单子,点心果子之类的可以去铺子里买,样品已经送了来,你尝着哪些好就留哪些……本宫去看看器具。”
差事倒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两人只能应是,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去做事。
慈安堂里立刻热闹起来,贺烬那边倒还算清净,阮小梨跟前却是数不清的下人流水一般端着菜品往跟前送。
莫说彩雀,就连秀水也没见过这种阵仗,都有些震惊,阮小梨倒是还算淡定,只是吃着吃着就热了。
她扯开斗篷,随手丢给彩雀,却一转身就见贺烬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走过来,将她刚丢给彩雀的斗篷又拿了回来:“这院子里没点地龙,还是穿着吧,不然会着凉的。”
阮小梨抓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额头:“是不是要出汗了?”
贺烬抿了抿嘴唇,阮小梨竟然真的热。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她的锁骨,这太晃眼了。
可是她热……
他叹了口气,将斗篷给了彩雀,却也没走,而是戳在阮小梨身后,见谁多瞄一眼就瞪过去。
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脾气素来都严苛,被他这么瞪着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时间都有些瑟瑟发抖,几乎连盘子都端不稳。
阮小梨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扭头看了眼贺烬,再看看下人,又看了眼斗篷,短暂的茫然过后,醒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锁骨:“你在忌讳这个?”
贺烬扶着桌子咳了几声,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咳,还是为了掩饰尴尬。
阮小梨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这么小心眼……
好像,也不是没有过。
她蓦的想起当初第一次穿越国衣裳的时候,贺烬是大发雷霆的,逼着她回去换衣裳,当初她以为是贺烬觉得自己穿红色不合规矩,现在想起来,该不会是……
她扭头看着贺烬:“你当初不让我穿越国的衣裳,就是为了这个?领口太大?”
贺烬皱了皱眉,当时他们周围虽然只有几个丫头和白郁宁,可他们的目光……
不行,想起来还是有点生气。
“他们在轻薄你。”
阮小梨忍不住笑,她当时连门都没来得及出,谁有机会轻薄?再说白郁宁也穿了,你怎么就不管……
穆丹那句话忽然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说,她没在贺烬身上看见对白郁宁的喜欢……所以才不管对方有没有被人看,被人轻薄吗?
阮小梨心跳的有些快,她掩饰性的扭开头,将斗篷拿起来往身上披,贺烬却又拦住了她:“算了,你热,我在这里盯着,他们不敢乱看。”
阮小梨哭笑不得,他们是不敢乱看,可待会儿就要摔盘子了。
她将丝帕抽出来系在了脖子上,将锁骨全遮了起来:“侯爷,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