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很快就找了过来,邀请他们去用早饭,贺烬回去换了套衣裳,阮小梨大概是被外头的声音惊动了,在贺烬换衣服的时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爷……”
贺烬看她仍旧一幅睁不开眼睛的样子,失笑:“时辰可不早了,还困?”
阮小梨含糊的应了一声,片刻后摇了摇头:“要起了,我伺候爷更衣……”
贺烬摆了摆手:“不用你,等会让他们把早饭给你送过来。”
这意思就是不和她一起吃了。
阮小梨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心里倒是没多大感觉,贺烬和她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何况现在还住在旁人家里,他这么看重规矩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出去。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见人出了门,才晃了晃头,下地去穿鞋,没多久,果然有丫头来送了饭。
阮小梨刚吃完,寒江就让丫头来传了个信,说很快就会启程,要赶着天黑进城,阮小梨赶紧收拾了东西上马车,她猜着贺烬不太想让自己露面,就一直呆在马车上,抓着太医给她的医书打发时间。
没多久白郁宁上了马车,阮小梨和她没话好说,干脆装没看见,白郁宁也没开口,车厢里倒是十分安静,直到中午他们停下来休息,白郁宁才开口:“软姨娘最近倒是十分安静。”
阮小梨被这句话惊醒,她刚才一不小心,看医书看的睡着了。
她打了个呵欠:“咱们又没话说。”
这倒也是,但在白郁宁看来,她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她清了清嗓子:“回京后,贺大哥就会请长公主进宫,向父皇求旨了。”
阮小梨无语的看着她,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特意告诉自己是想显摆一下?
她兴趣缺缺:“那恭喜啊。”
这反应不是白郁宁想要的,她张了张嘴,正要再说点什么,车窗就被敲了两下,阮小梨猜着是贺烬,干脆闭上眼睛装睡,懒得听两人腻歪。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贺烬向来是很注意分寸的。
他只是想让两个人下去走动走动,休息一下。
可车窗打开,他只看见了白郁宁,连阮小梨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不自觉搓了搓手指:“下来休息一下用午饭吧。”
白郁宁欣然答应,被小桃扶着下了车,她离开了窗口,贺烬才看见歪在车厢里的阮小梨,看起来仍旧懒洋洋的,竟然和早上刚睡醒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他有些意外:“又睡?”
阮小梨听出来这声音里有那么一点不满,但懒得搭理他,虽然早就知道贺烬是要和白郁宁成亲的,刚才对方说出口的时候,她也丝毫没有意外震惊之类的情绪,但现在车厢里只剩了她一个人,心里反而多了点憋闷。
她有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心里叹气,越发不想搭理贺烬,就让他以为自己在睡吧,反正他也不会在意,而且他们快到凉京了,到时候,贺烬就算想来找她的茬,估计也没时间了。
车窗果然很快被关上,阮小梨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失望,如果车厢里的人是白郁宁,贺烬肯定不会掉头就走的……
失望过后,她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和白郁宁比什么?
人家是两情相悦,以后也会是三媒六聘的正经夫妻,而她,说白了,就是强买强卖。
没得比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冷不丁额头被碰了一下,阮小梨没防备有人上来,当即被唬了一跳,身体猛地往后一缩:“谁……爷?”
这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没听见声儿?
阮小梨有些尴尬,可尴尬过后,心里竟然生出来一股喜欢,贺烬也没有不管她……
然而贺烬的眉头却拧了起来:“你好像在发热。”
阮小梨愣了一下:“发热?”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有些分辨不清,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生病的:“不能吧,最近吃好喝好的,也没着凉……”
贺烬探手又摸了一下,温度似乎又没有异常了,如阮小梨所属了,她最近的确没有什么感染风寒的契机,就算昨天自己抢了她被子,可那一瞬,应该是不碍事的。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阮小梨额头的温度,阮小梨倒是很乖巧的任由他摸来摸去,一双杏眼一直看着他。
贺烬手心有些发烫,越发不能确认温度,他在心里回想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当初开始逃亡的时候,她淋了那么冷的雨,又受了伤,也没见生病发烧……
刚才大约真的是错觉。
车厢被敲了两下,白郁宁的声音响起来:“贺大哥,东西还没找到吗?”
贺烬一顿,将手收了回去:“找到了。”
阮小梨抬眼看他,见他拿了块帕子就要下车,心里恍然,原来贺烬来看她,就是顺便,主要是为了帕子。
她瘪瘪嘴,本就不算振奋的精神,越发懒散了。
贺烬下了车却没走,隔着车门看她:“下来走走。”
阮小梨打了个呵欠:“等会,马上就去。”
贺烬向来是没耐心的,也没注意到阮小梨是在敷衍,很快就被白郁宁拉走了,车厢内外都安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