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护这句话把袁立给问住了。
文护说得没错,袁立在军方的影响力太弱,换言之就是在武将中没有太多人脉。虽然门下也有一些武将,但都是位阶低、能力不强、且没有资历与威望的年轻将领。这些人去取代冠军王不合适,在镇南边军之中也无法服众。
袁立眉头紧皱,有些着急。
他想来想去,除了自己去镇南边军,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可自己去了,中枢台咋办?
不合适。
文护给自己送来这么一大块蛋糕,可自己居然接不住?
文护将袁立的神色尽收眼底,夹菜吃了几口,晾了袁立一会后才说道:“王爷要信任我的眼光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人推荐。”
袁立问道:“谁?”
“镇海伯,都吁成都。”文护放下筷子。
袁立想了一下,说道:“都吁成都在新北三郡平定过暴乱,在靖东三郡清除过海寇,又在抓捕赵家父子一事上立下大功,实力是有的,战绩也是够的,但皇兄只封了他爵位,并没有提升他的品级,他只是一个四品将军,品级还不如皇叔手下的冯景和黄石,合适吗?”
袁立说了这么多,文护却知道袁立内心只有一个担忧。
都吁成都是自己人吗?
是你文护的人,还是我袁立的人?
文护不急不慢的说道:“只要有实力和战绩,品级这个事好解决,中枢台做主封一个三品将军还是没压力的。”
袁立沉默着。
文护起身,对着袁立拜了一下。
袁立疑问道:“沙县侯,你这是作何?”
文护诚挚的说道:“王爷唤我一声兄长,我其实受之有愧,只想着为王爷肝脑涂地,辅佐王爷治理大靖。都吁成都的父亲曾经是左相府的人,但都吁成都和左相府的牵连并不多。现在我叔父身陷牢笼,都吁和也已经死了,老一辈的时代已经过去。”
“我怎么想的,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王爷,我没把都吁成都当成我的人,只希望他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都吁成都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建议王爷可以找他谈谈,试探下他的想法,再决定用不用他也不迟。”
袁立站起来,缓缓地走到门后,负手而立。
月色皎洁。
良久后,传来袁立淡淡的声音,如这月色般清冷。
“依你。”
……
翌日。
中枢台。
都吁成都向御新殿走去,如今已是镇海伯的他意气风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年纪轻轻的他,其成就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这的确值得骄傲。
但真正让他感到骄傲和顺气的并不是镇海伯这个爵位,而是杀死赵澄的这个事实。
狗屎之耻!
王玉岑被夺之恨!
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只想着将赵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现在,赵澄被他亲手所杀,这怎能不令他振奋?
怎能不令他念头通达?!
顺气、通念,对修炼有极大的增益,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都吁成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精进了一步,已达到绝顶高手的中期阶段。
事业,修为,都在进步。
一种快要达到人生巅峰的感觉油然而生。
怀着这种愉快的心情,听着耳边一遍遍镇海伯的呼喊,都吁成都走进御新殿,进入中枢台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茶香四溢,只有袁立一人坐在茶案后,亲自泡着茶。
“镇海伯来了,快来喝茶。”袁立对都吁成都微微一笑。
都吁成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走到袁立跟前作揖,道:“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坐。”
都吁成都坐下后,袁立将刚刚新泡好的茶给他倒上,搞的都吁成都又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
袁立很满意都吁成都这种姿态,微笑道:“镇海伯用不着拘谨,本王在这茶室约你,就是闲聊。”
“多谢王爷。”
都吁成都这才再次坐下,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袁立也喝了口茶,道:“镇海伯,你父亲之事本王很遗憾,但国有国法,你不会对朝廷心生怨恨吧?”
都吁成都顿时警觉起来,一开口便是这种话题,这哪里是闲聊?
“王爷,我若对朝廷有怨恨,就不会在靖海拼命杀海寇了。虽是父子,但也各有命数,对于父亲的死,我很痛心,但这种痛是儿子对父亲逝去的痛,不是仇恨的痛。”
袁立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本王很欣慰,我大靖又多了一位忠孝双全的猛将。”
未说话时,都吁成都低着头,不敢去直视袁立的眼睛。
抛开深宫里的那位不说,眼前这位王爷可是当今大靖最有权力的人物。
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地位与荣耀,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剥夺。
袁立道:“当初中枢台进行反贪行动时,得到的最大的帮助就是沙县侯提供的名单与证据,这其中你父亲都吁和位列榜首。可以说,是沙县侯要了都吁和的命。你对他,记恨吗?”
茶水很烫,喝下去身体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