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右相府’已变成一座无人的空地,赵欢带着全家离开燕川城,从南城门出发南下。
燕川城的老百姓虽然很疑惑,但赵欢并没有对外透露出缘由,等到王玉峦领兵到达时,李岱和逸闻社自会做出宣传,其内核无外乎是朝廷端了左相府之后就要对右相府下手了,赵欢一家是冤屈的,为了不让燕川城承受战火,一家人饱受离乡之苦。
逸闻社在燕川城已经很有影响力了,再加上太守府的公信力,在舆论上肯定能占到便宜。
赵欢离开燕川城的五日后,王玉峦率领三万大军来到燕川城西城门。
和廉忠义分析的情况大体一致,王玉峦抵达燕川城的时间没超过十日。
李岱打开城门,带领两个亲卫迎上王玉峦的大军。
王玉峦一身银甲,拉着马缰,意气风发。
李岱道:“我是燕川城太守李岱,王将军,你带兵来到燕川城是何意?”
王玉峦说道:“李太守,就别绕着圈子说话了,我知道逸闻社是赵澄的,他还能不知道朝廷对赵家发兵的消息?”
李岱没有骑马,对王玉峦在马上的居高临下毫不在意,坦然道:“是,就因为他知道,所以赵家早已离开燕川城了。王将军肯定是收到风声的,又何必还来燕川城多此一举?”
王玉峦道:“燕川城是我家,我想回来看看。”
李岱笑道:“可以!王将军回家,我作为太守自然要好生招待,但你可以进城,你身后的军队则不行。”
“我带五千人进城,其余的就地扎营。”
“不可。”
“你要拦我?”
“不敢。”李岱对王玉峦抱拳,微笑道:“人情归人情,规矩是规矩,王将军要回家探亲,我让你进来,这是人情。但你要带兵入城,这不合规矩。”
王玉峦道:“此次领兵来燕川城,是陛下的旨意。”
李岱淡然道:“你到的前一天,我已经收到中枢台的政令了,陛下派人来燕川城的目的是赵家,但现在赵家一家都已经不在燕川城了,你带兵入城便失去了意义。敢问王将军,是探亲重要,还是陛下的圣旨重要?你现在要做的,是绕开燕川城去追赵欢父子。”
王玉峦哼笑了一下,道:“本将军行事,还不需要李太守来教。”
李岱道:“我身为燕川城太守,职责所在,还是那句话,你进城可以,你身后的兵不行。”
王玉峦道:“如果我非要带兵进呢?”
李岱道:“那我就该怀疑王将军的目的了,你是要造反吗?”
“荒谬!”王玉峦喝道:“造反的人是赵欢!”
李岱摊手道:“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大靖的官,我是燕川城的太守,我守护的是我背后这片土地,任何对这片土地有威胁的人,我都得拦在他前面!”
王玉峦从马上下来,走到李岱面前,道:“交出一些人,我可以不进去。”
李岱问道:“哪些人?”
王玉峦道:“红袖楼,逸闻社。”
李岱道:“为何?”
“他们都是赵澄的人。”
“他们是不是赵澄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们是燕川城的人,是我要保护的人。”
“李太守,你连这一步都不肯退,难道你是赵家的管家吗?”
“我是燕川城的管家!”李岱突然大喝一声。
王玉峦叹了口气,转过身朝战马走去,摇头道:“我的刀是用来杀敌人的,我真不想砍在你的脖子上。”
李岱也转过身,道:“如果你要把时间花在燕川城这些小人物上,那我奉陪到底,但我得提醒你,赵欢父子可越走越远了。”
王玉峦喊道:“我要接我妹妹!”
李岱道:“据我所知,令妹已随赵家一起离开了。”
“他娘的!”王玉峦怒道:“赵湛这小比崽子欺人太甚!”
李岱朝城门走去,笑道:“都快成你妹夫了,何必这么骂他?”
“你!”
王玉峦跨上战马,抽出佩刀,一副要攻城的模样,道:“给你半个时辰做准备!不交人,我就攻城!”
李岱用同样的步伐往城中走,道:“赵欢父子已不在燕川城,你要攻城,在我眼里你就是造反。”
剑拔弩张之时,一个女人出现在城头上。
师鸣画。
待李岱入城,城门关上后,师鸣画冲着城楼下喊道:“底下可是王玉峦将军?”
王玉峦抬头,看清师鸣画的模样后,立即抱拳道:“鸣画先生,是我!”
师鸣画大声道:“燕川城是你的家,你若带兵进城,有想过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模样吗?当初你身负重伤,是鸣画医馆救了你的命,你忍心看着鸣画医馆遭殃吗?你是靖人,是大靖的将军,忍心看着大靖的子民受乱吗?”
师鸣画一连三问,王玉峦呆若木鸡。
良久后,师鸣画放缓语气,又道:“你是来行刀兵的,燕川城不欢迎你,如果你非要强攻,那你只会成为燕川城的耻辱!皇帝的旨意是让你去抓赵欢父子,你又何必来打扰燕川城百姓的生活?”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你现在还能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