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迷迷糊糊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山边凸出的岩石上,身下的血迹都已结成血浆,他挪动着身体,腰部便传来钻心的刺痛。
但他来不及顾及自己。
因为他看到,那躺在山下已经碎裂的马车。
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攀岩来到山下。
赵澄躺在残破的马车里,全身都是紫红的瘀伤。
“大公子,大公子!”
赵四拍打着赵澄的脸,却怎么也拍不醒他。
他查探赵澄的呼吸,摸着他的脉搏,却又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波动。
有生命气息,只是很微弱。
赵四在心中合计着,最终决定寻找草药,搞点食物,先稳住自己的伤势,补充体力,然后背着赵澄往山上爬去。
在攀岩的时候,赵四想起了小时候的过往。
那时候的他还叫‘壹’,只是一个代号。
现在已经叫赵四了。
但他又想,无论什么名字,不都也只是一个代号吗?
只是这个代号的涵义,却代表着赵家对他浓烈的感情。
赵欢自不用说,而背后的赵澄,也与他朝夕相处了快十年!
赵欢把他当儿子,赵澄把他当兄弟。
这对父子,早已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不能死!
你不能死!
赵四饥渴的压榨着自己的生命力,一步一步的登上山腰。
“呼……”
他轻轻地将赵澄放下,仰面躺在地面上,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次若能平安回去,我的名字……该变成赵五了吧?”
“赵五,呵呵……”
“除了赵一,也就赵五最好听了……”
“咳,咳咳!!”突然,赵澄有了反应,开始咳嗽。
赵四赶紧凑过去,托起赵澄的头,喊道:“大公子!”
赵澄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又看看赵四,疑问道:“大公子?你谁啊??”
赵四惊道:“大公子莫不是摔坏了脑子,失忆了?!”
赵澄想站起来,可才动一下腰,便感到全身酸痛。
“哎哟!”
赵四赶紧拿出备好的水递给赵澄,道:“大公子,你昏迷了太久,先喝点水,等会我再给你拿吃的。
”
“昏迷?”赵澄疑问,身体的本能让他开始疯狂的喝水。
赵四越看赵澄越觉得不对劲,心想大公子连看人的眼神都不同了。
以前的那股聪明劲呢?
怎么感觉……呆呆的?
“啊!不会和二公子一样,成傻子了吧?”
喝了水之后,赵澄的精神明显好了些,抓住赵四的手腕说道:“你刚说我昏迷了?”
赵四点点头,道:“大公子你忘了吗?我们被人追杀,你在马车里被人推下山崖,然后你便一直昏迷不醒,我刚刚才背着你上山……”
“追杀?推下山崖??昏迷不醒???”
赵澄突然蹦了起来,似乎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一脸惊恐的说道:“卧槽,我特么穿越了?!”
赵四不理解赵澄胡说八道的在说些什么,权当他是受伤之后的反应。
回长绥的路上,赵澄一路上又问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赵四都一一回复,只是对赵澄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什么?我爹是大靖帝国的丞相?我还是他的长子?”
“这不赚大发了吗?!”
“啥?皇帝对我爹很猜忌?这次的杀手里有皇帝的人?”
“那还搞个球啊!赶紧跑路啊!”
“要不你别背我了,让我下来自己走吧,我看你腰上在滴血……”
“你是个高手吧?会不会修仙??”
赵四被赵澄这些问题弄得头皮发麻,回到家后便把这些症状告诉了赵欢,吓得赵欢赶紧请大夫为赵澄看脑子。
果然也如赵四预料的那样,他又救了赵澄一命,被赵欢改名为赵五。
而在赵澄的记忆里,以前和赵五的那些往事都渐渐淡去,他认识的赵五,就只叫赵五。
这次事件过后,赵欢主动向袁修表达了想要致仕的意思。
袁修却不想留下卸磨杀驴,容不下功臣的坏名声,便提拔了文泰为左相,把赵欢调往陪都燕川,让赵欢担任右相领导陪都六部,辅助朝廷治理大靖。
但文武百官都知道,陪都就是个养老的地儿。
赵欢却很欢喜,谈到了三百个府兵的名额后,开开心心的带着一家老小离开长绥城了。
以前,这座城是我实现梦想的地方。
现在,它带给我的只有是非。
是非之地,何必久待?
长绥城门外,下着雪。
长公主在城外相送。
赵欢和长公主告别后,回到了队伍之中。
他没先上马车,而是从马车里拿出一把刀,递给赵五。
赵五仔细的打量着这把刀,喃喃道:“这把刀好像……不,又不是……”
“是。”赵欢微笑道:“这就是你的那把刀。当时你和马车一起落下山崖,这把刀留在了悬崖边,我和桃枝回来寻找你和阿澄的时候,将这把刀带了回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