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我没听错吧?”
何音的神情终于松动,陪笑道:“陛下口谕,不会有错的。”
赵澄绷着个苦瓜脸说道:“我这小舅子这么黑吗?这可比堂堂正正交税贵多了!”
“驸马爷慎言。”何音忍不住又咳了一声。
赵澄抱怨道:“我变成给他打工的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能不约束你,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做生意,已经是虚怀若谷了。”
何音劝道:“我虽然主掌刑部,但生意上的事还是懂一些的。陛下要的是你的利润五五分账,但利润多少,还不得看你账目上的数吗?我审过那么多案子,就没见过哪个商人的账目是真实的。”
赵澄立马说道:“何大人,你这个主意好啊,感谢赐教!!”
说着就要拜。
何音赶紧托住赵澄的头,大声道:“驸马爷你别坑我!我可没教你欺君!!”
赵澄感激地说道:“何大人可以不邀功,但我赵澄不能不记恩!”
“我求你了……”何音快无语了,道:“你要这样,我以后还敢跟你讲真话?”
“哈哈哈……”赵澄打着哈哈笑道:“玩笑玩笑,陛下不光是陛下,还是我小舅子,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骗他呢?只要我答应了,说五五分账那就是五五分账!”
赵澄拍拍何音的肩膀,道:“而且我觉得何大人说的对!若是没有陛下的支持,别说云荆郡,就是江扬郡我都拿不下来,一辈子也只能在燕川城和靖东郡做做生意,哪有赚更多钱的机会?”
何音嘟哝道:“现在你只有江扬郡和云荆郡吗?
整个南周市场都被你拿下来了……”
赵澄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南周那边赚不了几个钱!利润都被羊庆之和周景焕这两王八蛋赚走了!我和羊庆之的这个协议,纯粹是被逼着签的!”
闻言,何音心头一惊,顿时明白了赵澄的意思。
南周那边的账目由羊庆之来做,朝廷是查不到的,听赵澄这口气,南周那边的利润是不打算分给陛下了。
赵澄在大靖的生意只有三郡,而南周有十郡。
分三郡的利润给陛下,留十郡的利润在手中,赵澄还是血赚啊!
看着何音的神情变化,赵澄不在意被他猜到想法,本来就是个心照不宣暗中角力的事。
看破不说破,日子照样过。
更何况,三郡的五分利润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足以改善袁修私生活的质量。
因为打仗和赈灾,原本大靖国库都快空了的,多亏了徐守理上任才把国库盘活,但国库依然穷,那袁修的内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有了三郡的利润分成,一下就能让他这个穷皇帝变得阔绰起来。
何音问道:“那驸马是答应了?”
赵澄撇嘴道:“都口谕了,我能抗旨吗?”
“那就好,那我能回去交差了。”何音对赵澄施礼道:“驸马既已无事,那我就随右相一同走了。”
赵澄问道:“何大人不去见见冠军王与蔡大人?
”
何音摇头道:“陛下没有交代过的事,我就不擅做主张了。这两万兵马是从上阳郡和江扬郡东拼西凑来的,早些回去让他们归位,陛下也要安心一些。”
赵澄对何音抱拳,正色道:“何大人真是圣上之股肱,国家之柱石!”
“别捧了,捧过了容易被杀头。”何音对赵澄一拜:“驸马爷,告辞。”
“何大人,路上保重。”
目送着何音离去,赵澄遥遥的和赵欢对视一眼,对父亲挥了挥手。
赵欢一行北上。
途中,原本和赵欢骑马并行的何音稍稍往后落了一些,来到何执身旁。
“大哥。”
何执神色无喜无悲,道:“我早与何家断关系了。”
“那你也是我大哥,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何音认真的说道:“你也没更名改姓,说明你心中还是念家的!”
何执沉默了一会,才道:“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和我相认对你没好处。”
何音道:“上次去右相府我就认出你了,只是怕打扰到你的生活,便没与你相认。但最近,父亲经常提起你……”
何执问道:“他身体怎样?”
“快不行了。”何音摇摇头,道:“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时常念叨起你,希望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
何执沉声道:“他死之后,下葬的地方离我娘和妹妹远点。”
“大哥……”
“何大人,云荆郡我来得少,对这儿的情况也不熟,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何执紧夹马腹,故意大声说了一句,往前行去。
何音叹息一声。
……
暮桥口。
为了给南周施压逼他们放人,一向以大局为重的袁彰也陆陆续续往暮桥口增兵至五万人,以至于赵澄才走到暮桥口外围时,便被森然的全军列阵给震撼住了。
五万军人就这样整齐地站着,哪怕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能产生骇人的威慑力。
好在赵澄没走多久,袁彰父子便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