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渭湖上漆黑一片,飞鸟如夜莺般在湖面掠过,激荡起一条条涟漪。
在若干横向的涟漪之间,一条竖直的水浪穿了过去,最初还是个‘丰’字,到后来便是认不清的鬼画符了。
离对岸越接近,乾浪的速度便越慢,怕动静太大引起人的注意。
正在暮桥上加班加点建造防御工事的南周士兵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桥下正有三个游的比渔船还快的人。
乾浪是绝顶高手,武艺其实很厉害,在水中作战连衡文昊都打不过他,但因为这个神奇的技能,总是会让人忽略他的武艺。
赵澄曾评价过他,说乾浪要是去做了海寇,那对大靖和南周来说都是灾难。
好在齐柏年倒台的时候,袁韵收服了他,没让他走上歧途。
赵五道:“不用靠岸,我和衡文昊可以顺着桥脚爬上去。”
“可以。”衡文昊应了一声,问道:“乾浪兄弟,泡在水中会影响你休息吗?”
乾浪道:“我能浮在水上睡觉,比岸上安全。”
衡文昊放心道:“那就没问题了,就在前面的桥脚停吧。”
乾浪停下后,赵五和衡文昊赶紧调整呼吸。
乾浪嘱咐道:“我从前经常跟着齐大人去打海寇,上战场的经验可能比二位要丰富些,我得提醒你们,无论你们上去后怎么闹,都一定不要跌倒。”
“在乱军合围之中一旦倒下,就算是宗师恐怕都起不来了。”
“记下了。”衡文昊点点头。
这的确是宝贵的实战经验,这个世界虽然有宗师,但也没到超凡脱俗的程度。
如果参照物是普通的士兵,一流高手或许能从百人中脱身,绝顶高手能百人斩,但面对上千人,就算是宗师也不敢说能十拿九稳的全身而退。
更何况两人将要面对的是两万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毕竟两人的目标地是暮桥,桥上的士兵并不多,且都是建造防御工事的民兵。
“我的战斗风格比较稳。”赵五朝衡文昊瞥了一眼,道:“你的刀法花里胡哨的,得注意些。”
“谁花里胡哨的?”衡文昊争辩道:“我一刀一个!”
赵五道:“主子咋交代的?少砍人,多破坏工事。”
“我就打个比方。”
“好了两位,趁没人发觉,快去吧。”
乾浪又提醒道:“你们撤退的时候不要考虑下水的位置。放心跳,只要在桥下,我肯定能找到你们。
”
衡文昊拍了下乾浪的肩膀,道:“后背交给赵五,命交给你。”
这是莫大的信任,乾浪有些感动,抱拳道:“二位保重!”
赵五没那么多话,直接抱着桥脚,绕到内侧,顺着柱子就爬了上去。
衡文昊紧追之上,爬上赵五对面的桥脚。
两人在桥底蛰伏了一会,彼此打了个手势,然后同时跃上暮桥。
跃起。
抽刀!
乾浪在水中看着两人跃起的身影,仿佛月光下的两道鬼魅。
两人的脚还没落在桥面上,杀戮便已开始。
赵五出手便是两断刀,一刀从天而降劈下,身前十米内的拒马全部断裂。
衡文昊直接用第二刀‘劈雷斩麻’,在面对南周士兵的时候只是把刀轻轻一刀,轻巧如丝,却能准确的抹脖。在破坏那些鹿砦的时候,则仿佛手中拿的是一把重锤,一刀便能把鹿砦砸的稀巴烂。
赵五望向暮桥口的方向,密密麻麻的全是拒马和鹿砦,在桥头还停着若干偏厢车,不由惊道:“羊庆之的速度太快了,若是等到明天,暮桥口就要被他们建成堡垒了。”
衡文昊点头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南周军终于有了反应。
“有人劫营!”
“来人!抓人呐!”
修建工事的民兵吓得退走,南周军从暮桥两头杀过来。
赵五朝左右各看了一眼,道:“没看到那头熊。
”
衡文昊道:“那天他受了点内伤,应该不会来凑热闹。”
赵五道:“那就开始?”
衡文昊重重点头。
眼看着两边的南周兵都杀来,赵五竟不管不顾,破刀回鞘,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瓶酒来,将其倒在工事上。
“多好的仙酒,真是可惜啊!”
衡文昊则以赵五为中心转着圈,替他阻挡冲过来的南周兵。
其中有个南周兵冲的太快,衡文昊的工作量实在太大,将他漏了过去。
赵五则脚下一绊,将那南周兵绊到,然后抱住南周兵,把没倒完的仙酒往他嘴里灌。
“真是幸福啊你,死之前还能喝口你买不起的酒。”
南周兵被灌了几口,还来不及品尝酒味,脖子便被赵五一扭。
最后一瓶酒倒完,赵五回头道:“蓄力。”
“收到!”
衡文昊应了一声,突然使出第一刀‘快刀生花’,连续斩杀十几人,刀光将桥上照亮,刺的后面的南周兵止了下步。
与此同时,赵五抽刀,一刀砍在衡文昊的刀上,然后顺着刀刃往下划拉。
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