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暮桥口。
虽已是夏季,但渭湖边的晨风依然让人的皮肤感到冰冷。
除非遇到特殊情况,袁彰的作息规律数十年如一日的稳定,这个点他自然醒来,刚准备起床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厮杀声。
脱贴乌花闯进门来,大喊道:“王爷,敌袭!南周军杀上岸了!”
袁彰兀的一下坐起来,喝道:“暮桥桥头有驻兵,南周军怎能杀上岸了才来通报?!”
脱贴乌花道:“南周军不是从暮桥杀过来的,他们!他们是从小土路杀来的!”
“什么?!”袁彰赶紧穿衣披甲,道:“小土路还不能过人,他们怎么来的?”
脱贴乌花赶紧过去帮着袁彰穿上轻甲,道:“一夜之间水位退了很多,那些南周军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横渡而来!”
“岂有此理!”没等轻甲穿好,袁彰便拿起长枪,跑出门外。
放眼望去,南周军已和大靖军杀成一片,渭湖中的小土路上还源源不断有南周军横渡而来。
那些从士兵行来的士兵,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就像一个个从湖里爬出来的水鬼。
“领兵将领是谁?”袁彰问道。
脱贴乌花指向在岸边指挥士兵登陆的一个将领,道:“在那里!”
袁彰顺着望去,看到一个身形挺拔,双手修长的南周将领,眼睛一扩,道:“是羊战北的义子,李赟庆。”
“绝顶高手!”脱贴乌花着急道:“王爷你先走,我去挡住他!”
恰在这时,李赟庆转过头,目力所及处看到了袁彰的身影,立即挥起手中长枪,大喊道:“袁彰出现了!速度都快些,生擒袁彰老贼!!”
说着,李赟庆不再指挥,而是朝袁彰这边跑来。
袁彰拉住要跑过去的脱贴乌花,道:“暮桥口守不住了,你过去就算能拖住他也是送死,跟着本王一起逃!”
“可……”
“本王还需要你指挥北境三卫撤退,多跑一个算一个!”
“是!”
脱贴乌花将袁彰送上马,自己也跨上战马,大声道:“所有人转向!撤退!”
袁彰道:“撤向西边树林。”
脱贴乌花愣了一下,狐疑道:“不去中军大营?
”
“去中军大营的路地势平坦,很容易被追上。”
言毕,袁彰已驾马朝远处树林的方向奔去。
脱贴乌花虽然心中疑惑,但袁彰的军令不得不遵守,厉声道:“去西边树林!快!!往树林里撤!!
!”
脱贴乌花和袁彰配合多年,细节不需要交代,便能按照袁彰的想法行事。
他指挥暮桥口驻军殿后拖住南周军,尽可能的保全北境三卫的数量,最终和袁彰逃进树林的时候,一千驻军已只剩下两三百,合计北境三卫已不到八百人。
而李赟庆率领的五千南周军,伤亡微乎其微。
李赟庆拖枪奔跑到树林前,抬头朝枝叶繁多的树冠看了一眼,道:“袁彰啊袁彰,你也有被逼上绝路的时候,俘虏了你,我便是南周第一战将!”
副将提议道:“放火烧了这林子,他们绝无活路!”
“忘了小都督的命令吗?”李赟庆瞪了副将一眼,喝道:“要抓活的!他是大靖皇叔,活的皇叔比死的冠军王更有用!”
“是!”副将不再多说,立马指挥着军队入林,喊道:“换阵!随我进去!”
南周军入林后,只看得到那两三百疯狂逃跑的暮桥口驻军,五百北境三卫都是骑兵,却是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李赟庆在中军喊道:“加快速度,不要停,骑兵在林子里没优势!”
一路追杀,又有上百个驻军被追上砍杀,直到五千南周军全部入林后,北境三卫突然出现在南周军的身后。
袁彰和脱贴乌花驾马来到前列。
袁彰抬起手,大声道:“大风!!!”
嗖!
嗖嗖嗖嗖嗖——刹那间,无数支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向南周军,猝不及防之下,南周军倒下一大片,就连李赟庆的副将肩上都中了一箭。
李赟庆这才调转马头,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草丛里、树上、最佳射程距离的远处冒出了无数个弓箭手。
“中埋伏了!怎么可能?!”
袁彰哈哈大笑道:“为何不可能?你们能得到本王来到暮桥口的消息,本王就不能得到你们要来奇袭的消息吗?”
李赟庆挥枪遥遥指向袁彰,大喊道:“袁彰!你我都是使枪之人,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现在的年轻人为何都喜欢比试呢?就像当年的温破军一样。”
袁彰傲然道:“我最近也认识了一个使枪的少年,可惜他不在,不然能和你比一比。但现在,你已是困兽犹斗,没资格跟本王提要求!”
“老贼,我杀了你!”李赟庆快步狂奔,猛地朝袁彰杀来。
脱贴乌花立即驱马拦在袁彰的前方。
“他过不来。”袁彰自信的说了一句,又抬起手,喊道:“大风!”
“大风!”
“大风!!”
“大风!!!”
北境三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