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杉连忙把夏棋拉进屋子,将门关上,回头道:
“除了你看到,还有人看到吗?”
夏棋摇摇头,道:“没有!当时就我一人在海边捡贝壳。”
朱杉疑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就知道跳海的是马大人?”
“马大人回江城后,我见过他两次,对他现在的样子很熟悉。不过……”夏棋抠抠头,朝里屋望去,道:“我一晚上没睡着,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来看看,如果马大人在家,那就是我看错了,如果跳海的真是马大人,我就更得来告诉你了!”
朱杉问道:“这件事你与别人说过没有?”
夏棋道:“没有,还没有确定的事,我没敢与家里人说,今早一起我就赶过来找你了。”
朱杉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叹息道:“你没看错,跳海的是我夫君。”
夏棋惊道:“你知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给我留了封遗书。”
朱杉指向里面的一间屋,道:“昨晚我在灵堂守了一晚,东西都还没拆。”
“马夫人,节哀顺变。”夏棋轻轻一叹,有些不解的问道:“马大人好好的,为何要寻死呢?”
朱杉道:“你们外人不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看着好,但其实身体一直有病。他的病情拖得太久了,实在难以忍受,才选择轻生。”
说着,朱杉掩面而泣,抽泣道:“我劝过他,说要他好好生活,不要想太多,我比他年轻,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夏棋感伤道:“马夫人你真是太辛苦了。”
朱杉道:“他是我夫君,我就该一生一世好好侍奉他,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棋目光充满敬仰的说道:“马大人虽然是从燕川回来的,但他在江扬在任期间,爱民如子,廉洁清明,做的都是些有利于老百姓的大好事。他这样的人,丧礼为何要置办的如此简单呢,我相信只要知道他的死讯了,江城一多半的百姓都回来吊唁的。”
朱杉赶紧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让我一切从简,不光是不对外公开,就连马家的亲戚也不要通知。”
“他说,这样能节省开支……”
夏棋双手合十,敬仰的说道:“马大人真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
“嗯!”朱杉重重点头,道:“可惜……我没能多侍奉他。”
夏棋朝朱杉走过去,动情的说道:“那马夫人你以后有何打算?”
朱杉道:“都已经在江城了,就继续留在江城,我一个人总是能活下去的。”
“姐,你对马大人真是太好了,以后你这边家里有事随时给我说,我多少能帮衬着点。”
朱杉打量着夏棋,疑惑的问道:“还没请教,你是谁?”
夏棋认真的说道:“我家里是秦煌郡的商人,只因我叔叔来江城早,做了一些小生意,我现在长大了,就来东边见见世面。”
朱杉问道:“敢问你家……作何生意?”
夏棋微笑道:“我们秦煌和东边不同,落败得很,我家中是做珠宝翠石生意的,和东边人比不得,但在咱们秦煌,也没谁敢压着我们做事。”
朱杉顿时心念一动,过去留住夏青的胳膊,微笑道:“老马身体不好,我和他的事早已注定了,无论我现在哭的有多伤心,该怎样还是怎样。你也不要多想了,老马注定青史留名,是大靖的大英雄!”
“倒是你……”朱杉正色道:“对老马如此敬重,实在让我感动。尤其是你还急匆匆的来通知,我记下了你这份恩情,以后你也别叫我马夫人了,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夏棋惊道:“那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朱杉走近夏棋抱了一下,道:
“我岁数虚长你一些,就做你姐姐了!”
“我……”
“咋了,你是看不上我一个寡妇?”
“这……”夏棋一脸感动,抱住朱杉道:“那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
“嗯!”朱杉笑道:“妹妹姓名如何?”
“我叫夏棋。”
“秦煌夏家,想必是秦煌的名门望族。”朱杉揣测道。
夏棋谦虚的说道:“还行吧,家中先辈大多都是商人,也有一些在大靖为官的。”
朱杉点点头,郑重的说道:“你初来江城,姐姐我虽不至于有你叔父那样的人脉,但平常带你到处走走,了解下江城还是没问题的,妹妹以后尽管来找我。”
“多谢姐姐!”
连续两日,夏棋每天都会去找朱杉,两人一同逛街,一同吃饭,夏棋还会找朱杉聊一些心事。
见夏棋掏心掏肺的,朱杉为了拉近和夏棋的关系,也和她谈论一些心事,渐渐地就说到了齐柏年的事情。
这日,两人来到靖海边,夏棋说这是马铁舟跳海的地方,朱杉诚挚的跪在海边,面朝靖海无比伤感。
夏棋感叹道:“姐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要好好保重,才会让马大人泉下欣慰。”
朱杉眼中含泪道:“道理我懂,但做起来何其容易?这几夜,我整宿整宿的想他,根本就睡不着觉。
”
“看你的黑眼圈我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