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道理我懂,但他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啊!”
“苗尚就是被你宠坏的!”
齐柏年一屁股坐下,气冲冲的说道:“你给他数数,这些年他干了多少坏事?欺男霸女,贪墨受贿,我要处罚他,能把他一直关到死!”
“可你不也变相处罚他了吗?”苗韶华争辩道:“从你当上郡守后,他跟了你多久了,这么些年也才混到一个队主,不都是你在压着他?”
齐柏年道:“我那是护着他!以他嚣张跋扈的个性,给他官当大了,还不得把天给我捅破?!”
“你别和我说这些,你就说到底帮不帮?”
“帮不了。”
“齐柏年,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苗韶华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怒道:“你一个穷苦兮兮的孤儿,一个落魄书生,要不是我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了你,让你能得到我苗家的扶持,你能有今天?”
啪!
齐柏年猛地在桌面上一拍,喝道:“苗韶华!我是孤儿不错,但我是吃江城百家饭长大的,是江城的老百姓一口一口养活的我,不是你苗家!当年我的确是落魄书生,但我是靠自己的能力与才学考取了功名,我的官位是朝廷给的,不是你苗家!我承认你是帮过我不少,但和苗家没关系,苗家和陆家涂家一样,都只想从我身上吸血!”
“养我的是江城百姓,敬我爱我的也是江城百姓,不是苗家,更不是苗尚!”
苗韶华怔怔的看着齐柏年,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哗’的一下趴在床边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后,齐柏年于心不忍,走过去将手放在苗韶华背上,柔声道:“韶华,从你当初不顾家里反对跟着我,到我们现在走到这一步,二十多年了,我们不容易啊……”
“这些年只要不是重大违法和太过难堪的事,我都会容忍苗尚和你娘家,为了报答你,我也没纳过妾,我自认是对得起你的。”
见苗韶华的哭声小了些,齐柏年轻轻地揉着她的背,宽慰道:“苗尚的一辈子重要,我们的也重要……不能为了他,毁了我们自己啊……”
“这一次真是他走到头了,屠村的事情暴露,还被赵澄和徐鞍碰了个正着,这两位小爷一个背后是右相,一个背后是青东侯,这是我和你苗家得罪得起的?”
“关键是苗尚有错在先,你仔细想一想吧,这事真的没办法了。”
齐柏年叹息一声,朝屋外走去。
苗韶华抬头问道:“你要怎么处罚他?”
齐柏年道:“依法办事。”
苗韶华又问道:“能活吗?”
齐柏年顿了一下,不再回答,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郡守府外便贴出告示,证实了苗尚屠戮江德村一事属实,并将苗尚连同所有参与者斩首示众,于午时斩立决。
速度之快,让赵澄都惊到了。
午时,法场周围已围满了百姓,对苗尚的这种恶行,百姓们非常愤怒,这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恐慌。
大家虽然住在城中,但试想有一天出城办事或探亲,突然就被人给杀了割了脑袋,死之前还以为遇到的是海寇,结果没想到杀死自己的是靖国军人。
又慌张,又憋屈。
苗尚该死!
不能忍!
齐柏年亲自监斩,赵澄注意到,江城百姓虽然对苗尚恨之入骨,但看向齐柏年的目光却充满敬仰,甚至有些人的目光中还带着狂热,仿佛根本不在意齐柏年和苗尚的亲戚关系。
反而,齐柏年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让百姓们更为激动。
斩首前,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聊了起来。
“齐大人真是好样的,这办案速度也没谁了!”
“关键杀的是他亲小舅子啊……齐大人家中没妾室,这下把小舅子一砍,他夫人还不得和他闹翻?”
“你们这些小毛孩懂个什么?”一老者颇为自豪的说道:“小齐子是在江城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十岁那年,在我家还吃了十来天呢,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品行端正,对江城百姓更是心怀感激。苗尚做出此等恶事,小齐子若是不杀他,那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小齐子了。”
“老刘说的这个我认同。”又一个老者接话道:“小齐子是把我们江城百姓当亲人的,他当上江扬郡守后,做的都是些福泽百姓的好事,陆家涂家也拿他没办法。”
“我们江城百姓这几十年算很幸福的了,以前有马郡丞,现在有齐郡守,孩子们你们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啊……”
“好个啥,还不是有村子被屠的事情发生吗?只是没有落到我们头上而已!”
“那是因为齐大人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不马上解决了?”
“齐大人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还有人质疑他,真是太不懂事了!”
听着这些传入耳中的议论,赵澄和徐鞍等人对视一眼。
看来刘达说的没错,齐柏年在江城的口碑太好了,甚至在百姓的心中已被神化。
午时已到,在江城百姓期待的目光中,苗尚一众全被处斩。
人头落了一地,宛如他们在江德村屠戮时的场景。
赵澄故意带着樱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