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爷说的对,我儿顽劣,早已不是孩子。这次若是不对他严惩,以后他还会闯出更大的祸患来。”
黄镇依然跪在地上,诚挚的说道:“我黄家不只黄华一人,我上有老母亲,下还有一对儿女。今日黄华惹出的事他还能够一人承担,可若日后闯出要全家来陪葬的祸事该如何?”
黄镇摇了摇头,叹道:“我身为一家之主,不能只为黄华一人考虑!”
闻言,赵澄和萧洛风互视一眼,知道黄镇这话是真诚的。
和赵澄前世的社会不同,这种古代社会,有一种极为可怕的东西。
叫做株连。
一人之过,全家来抵。
更严重时,师生、挚友、甚至连邻居都会被牵连。
简直是离离原上谱!
黄镇能考虑到这一层,赵澄便知道他是真想明白了。
黄镇是萧洛风的直接领导,两人平素的关系也很近,赵澄知道萧洛风不好多言,便从桌子后走出来。
“黄太守,这件事如果就这样过去了,你心里是否会留下心结?”
都是聪明人,黄镇想了一下便摇摇头,道:“不会。”
“那你起来吧。”
“小相爷,你……不怪我?”
赵澄走过去亲手将黄镇扶起来,郑重的说道:“当父亲的,看见儿子遭了罪,又有几人能心平气和?”
“你心中的气,我能理解。”
“我也很佩服你能做到这一步。”
赵澄双手负后,朝堂门走去,看着外面道:“从太守大人制伏侯爵府弓弩手的速度来看,太守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圣旨不到,杜来华真要动手时,你也会出手制止吧?”
黄镇对着赵澄的背抱拳道:“中衙署是朝廷的衙门,不是他严西侯的!”
“那不就得了?太守只是一时气昏头而已,就像小孩子闹脾气女朋友闹别扭,我有什么好怪你的?”
赵澄回过头,朝萧洛风看去,微笑道:“你说呢,龙骧将军?”
萧洛风连忙摆手,道:“这里没有外人,就别这么叫了!”
赵澄走到黄镇面前,拍拍他的胳膊,道:“看,萧洛风没把你当外人。”
黄镇又要跪下,赵澄赶紧把他扶住,他这才退后一步,对着赵澄和萧洛风深深鞠了一躬,道:“小相爷和龙骧将军大人大量,我黄镇,大恩不言谢!”
“这事就翻篇了,往后你多教育管束黄华就好。”
说着,赵澄把黄镇拉到主位上,道:“接下来我们该说点正事了。”
黄镇问道:“可是陈海之事?”
赵澄竖起大拇指,道:“太守哪是卧病不起,分明是心怀社稷!”
“此事,萧守尉!”黄镇立觉失言,改口道:“龙骧将军……”
萧洛风打断黄镇,抱拳道:“属下虽已封将,但还未去长绥接受册封,陛下也没委派新的工作,所以目前还是青东城守尉,太守大人尽管吩咐!”
赵澄也道:“黄太守不要有压力,就当是萧洛风在城守尉职位上的最后一件工作了。”
“好!”黄镇也不是扭捏之人,随即进入工作状态,道:“我分析过陈海的口供,的确有些主意……”
黄镇话还未说完,那先前离去的金公公又折了回来。
“小相爷,龙骧将军,黄太守……”
金公公气喘吁吁的对三人抱拳,道:“刚才走的匆忙,险些忘记了一件大事。”
“你请!”赵澄给金公公拍拍背,心想谁让你急着跑的!
“这不是圣旨,是陛下口谕。”金公公对着西方抱抱拳,看向萧洛风,道:“陛下希望龙骧将军去长绥时,能把周川周诺这对兄妹带上。”
“陛下说了,这兄妹俩虽没有官身,但在国难当头之时对龙骧将军不离不弃,并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实属国之义士。陛下想见一见,诸位大臣们也想见一见。”
萧洛风朝赵澄看去,赵澄轻轻点头。
“好!我会想办法联络他们,若能找到,一定带他们同往长绥。”萧洛风抱拳道。
“好好好,那小奴便告辞了!”
言毕,金公公转身便走。
赵澄喊道:“公公要不留一晚再……”
“走了走了!咱家在外面睡不习惯!!”金公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转眼间便从远处的月亮门消失,仿佛脚下生了风。
“小金子是真着急啊!”赵澄打着哈哈笑了笑,然后转身道:“我不是中衙署的人,抓谍子的事你们谈吧,我就不奉陪了。”
赵澄和赵五来到中衙署僻静的角落,杨桃枝从树上落下来。
“连姐都没抓到的人,难道也是宗师吗?”
“燕山之巅,柳家种莲。”
若是赵五这样说话,赵澄肯定会敲打他后脑勺让他说人话,但这话是杨桃枝说的,赵澄只得舔着脸笑道:“姐,我读的书少……”
“这人武艺一般,但却是燕山柳家的人。”
见赵澄还是一脸迷糊,杨桃枝解释道:“燕山高耸陡峭,从山腰开始就鲜有人迹,但传闻依山而居的柳家人却能在山顶种雪莲,并靠卖这珍稀的雪莲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