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袖跪下,对李舒深深一拜,道:“这是挂在红袖楼大厅内的两幅字,众所周知,是蒲先生和曹笔畅的真迹。”
“现在楼已封,特将此字献给李大人,以免明珠蒙尘!”
“还往李大人指条明路!!”
给李舒字画不给金银,也是赵澄经过考量的。
在苏叶受封会那天,李舒虽然低调的在人群中,但在排队买字的环节,他是派人去买了的。
再联想到李舒的仕途,以及在燕川养老后整天醉心于诗词歌赋的状态,还把李冠玉熏陶成祸害青楼的才子。
由此判断,他对名家的真迹也是很渴求的。
见李舒犹豫不决,赵澄踩了李冠玉一脚。
李冠玉连忙道:“爹……”
“你闭嘴。”李舒打断李冠玉,看向赵澄,道:“既然小相爷都出面了,那本官就直话直说。此事很复杂,尽管我对这两幅字很欣赏,但念在我儿与你的关系,不希望你趟这浑水,这字也就不收了。”
“李大人说笑了,我不怕事。”
“我儿怕事!”
赵澄看向李冠玉,问道:“你怕事吗?”
李冠玉愣了一下,道:“我……怕还是不怕啊?”
赵澄道:“这个可以不怕。”
“咳!!”李舒又假咳两声。
“李大人!!”知道李冠玉指望不上,赵澄立马加大音量,凑到李舒耳边,轻声道:“嘤嘤嘤可还不错?”
李舒脸黑了一下,也轻声道:“做人不知嘤嘤嘤,三妻四妾不受精!喜欢看这个,不丢人!”
“李大人误会了,我和李冠玉乃至交,他爹就是我叔父,我岂能笑话您?”
赵澄左右看看,直接凑到李舒耳边,道:“我只是想说,您那本册子是印刷的,和我的那本画质差的太远了。”
李舒愣了下,这才想明白了什么,疑问道:“难道你的是……”
“手绘本。”赵澄得意的说道:“和郑妈妈献上的字一样,真迹真迹!”
看着赵澄和李舒两人耳语,李冠玉朝郑红袖看了一眼,一头雾水。
小相爷和我爹说啥呢?
这么亲密?
我和我爹都从没这么说过话!!
李舒颤抖着嘴唇道:“这画……”
赵澄叹道:“我又不懂画,本来是想拿给李大人鉴赏鉴赏的,但李大人既然连字都不收,想必画也是不收的……”
李舒咽了下口水,问道:“这手绘本……应该更加逼真吧?”
赵澄有些意外,原来李舒在乎的不是真迹更值钱,而是画的更逼真。
赵澄立即说道:“那当然,像是会从画里跑出来一样,肾不好都不敢直视!”
李舒神情一凛,压低声音道:“这事和苏万三有关系。”
“啊?”赵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小声道:“今晚就让人把手绘本送来。”
李舒也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小声道:“早一些,趁我睡觉之前。”
李冠玉疑问道:“爹,你们?”
李舒挽住赵澄的胳膊拍了拍,笑道:“你与小相爷是至交,我就是他的叔父,咱叔侄俩无话不谈啊哈哈哈!”
说着,李舒主动走到郑红袖面前,将她扶起来,道:“郑妈妈,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你不要声张,能否做到?”
郑红袖指着身后,信誓旦旦的说道:“走出这竹林,我若还多言,天打五雷轰!”
李舒这才点点头,回到竹椅上坐下,端起茶杯道:“郑妈妈得罪苏大老板了吧?”
“苏万三??”
郑红袖眉头一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立马道:“他是为了苏叶受封会那天的事?”
李舒道:“这我不知道。”
“一定是!我就只为这事得罪过他!”郑红袖越想越觉得对,道:“不但抬了他的价,还折了他的面子,他这是报复!”
“红袖楼的死者是他安排的人,天贵坊和天香楼闹事也收了他的好处。当然……”
李舒闭上眼睛说道:“你红袖楼生意火爆,本就遭这些同行忌恨。”
“李大人既然知道这些情况,还请替民女洗去冤屈!”
“郑妈妈太看得起本官了。”
李舒颇有怨气的说道:“我只是个陪都的礼部侍郎,要动苏万三这样的人物,还没那个本事。”
郑红袖疑问:“是要邓大人?”
“他也不行!”
李舒看向赵澄,道:“小相爷能明白吧?”
赵澄想了一下,道:“燕川是陪都,能成为陪都首富的,在长绥肯定有人。这我想得明白。那苏万三在长绥的靠山,是哪位?”
“小相爷啊!”李舒摇了摇头,道:“这事不光是你,就算是右相来了,也不好解决啊……”
赵澄眼睛眯起,立马明白了。
连右相都不好解决……
那苏万三的靠山除了皇帝,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左相。
赵澄点点头,朝郑红袖使了个眼色,对李舒抱拳道:“今日多谢李大人指教!”
……
李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