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修发怒,陈昌云立即跪倒:“陛下息怒!!”
“朕有生气吗?朕只是声音大了点!”
袁修拉住袁韵的手,道:“除了让皇姐受了委屈,你们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啊!”
陈昌云一脸疑惑:“好的?”
袁修十三岁登基,现在也才是二十三岁的青年,但白的近乎病态的脸上却露出老奸巨猾的阴笑。
“从你们的描述来看,赵澄这人是个十足的纨绔,而且张扬、猖狂、愚蠢!这样的人偏偏被右相独宠,把右相府交给他当家,那右相府还何惧之有?”
“让这样的废柴当家,右相府末路矣!”
“何音那边,赵澄连一个铜板都没孝敬,说明他没城府,没有与朝廷官员交好的心思,这恰恰证明了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在燕川当个欺男霸女的纨绔。”
“右相在燕川呆了五年,把儿子教成这副德行,这不也恰恰证明了……右相也没别的心思?”
这简单的复述,听的陈昌云直冒冷汗。
他太明白皇帝这句‘没别的心思’的意思了。
说到底,皇帝最提防的人还是右相啊……
如今看见最提防的人最宠爱的儿子只是个‘纯粹的纨绔’,皇帝当然是开心大于生气了。
至于长公主受的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二十五岁还没招驸马的公主,给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捏了下脸蛋儿,嗯……
捏了就捏了吧,还指不定谁占谁便宜!
陈昌云心里想着这些大不敬的东西,嘴上却立马道:“恭喜陛下!右相一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君臣和睦,靖国将开万世之太平!”
“就你会拍马屁!”袁修笑骂道:“行了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家抱老婆去。”
陈昌云叹道:“抱老婆更累啊!”
“去钦天监找谢监正,他那有狠药,就说朕赏你的!”
袁修朝陈昌云挤挤眼睛:“回家好好治一治那悍妇!”
“谢陛下!!”
陈昌云眼睛放光,谢监正炼丹制药可是天下第一,但脾气古怪,看不顺眼的人给多少钱都在他那里拿不到药。
皇帝的这个赏赐,可比赏赐多少金银都更合陈昌云心意。
陈昌云拜谢道:“陛下总是这般体恤臣等,知臣之所爱,予臣之所需,臣万死报答陛下!”
陈昌云这番话倒也不完全是拍马屁,袁修十三岁登基,虽然靠着袁家皇亲遏制住了当时身为丞相的赵欢的发展势头,但也凭自己的能力同时遏制了袁家皇亲的壮大,始终把最高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但他却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都说天子孤独,但他身边却从不缺朋友。
他要求他喜欢的大臣掏心窝子和他交流,自己也会把心里话说给别人听。
比如他非要何音收下那个金条,实际上正是因为看中何音,在保护他罢了。
“我不在乎你们聊的国家大事,我只想知道,我这口气你怎么帮我出?”
袁韵从御案后走出来,气鼓鼓的看着袁修。她觉得自己再不说话,这对君臣就要把她遗忘了。
“皇姐,你稍安勿躁,区区一个赵澄,朕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出气。但……”
袁韵皱眉,指着袁修道:“我不要有但是!”
“可是……右相刚打跑夜丹人,赵澄又抓了南周人,现在去整他不合适。”袁修耍了个滑玩文字游戏,接着道:“等此事毕,朕就找个由头把他骗到长绥来,任皇姐你处置!”
“当真?”
“君无戏言!”
“他要不敢来怎么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除非跳海里去,不然绑也把他给绑来!!”
“行,我记下了。”
文泰一直在外面等着,袁韵和陈昌云走后,他连忙走进御书房,见袁修一脸喜悦,完全没有长公主遭遇了不好的事情的感觉。
文泰还看到,当袁修看见他走到御案前时,眼中掠过一丝栗色。
一路走来,文泰亲眼看着袁修如何从一个少年天子成长为青年帝王,他对这位皇帝的了解要远胜于其他臣子。
这个眼神,让他察觉到一些不妙。
可袁修却马上笑脸相迎,道:“左相别见怪,女人家嘛总有些不便张扬的小秘密。”
文泰问道:“长公主无恙吧?”
“没事没事!”
“陈常侍可还说了什么?”
“说的与何音差不多。”袁修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下定论道:“左相,此案已经明了,就别再软禁右相了,放他老人家回家吧!”
文泰心中一震,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了。
文泰刚想说话时,袁修又道:“至于王玉峰和陈雨闲之间的关系,你看你是不是得查一查王刃?或者朕让何音去查?”
文泰立马道:“臣也同意让右相回家!但正因为右相年事已高,需要回家静养,北伐军便更需要王刃坐镇。何况以臣对王将军的观察,燕川之事他应该不知情。”
“那你觉得这事怎样办合适?”
“就不劳烦刑部了,他们的动静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