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暗中观察着,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好在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便衣们只是给乘警、乘务员以及包厢里的旅客录口供而已。
一个便衣看到田野身旁的空位,径直走了过来,但看了田野的证件后,态度顿时恭敬起来。
和其他的人一样,口供纯粹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两个便衣都很清楚,真正的凶手早就跑掉了,如果田野是同伙的话,也应该早就趁乱离开了,而不是待在这里被他们盘查。
然而,就在田野以为自己平安无事的时候。
之前看到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这应该是那伙便衣的头目。
田野顿时心里一紧。
离近了才发现,男人长着一个鹰钩鼻,目光十分的阴鸷,好像一直在审视着自己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证件!”男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田野将证件掏出递了过去。
“法租界巡捕房的巡捕?”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双手将证件递还给田野,脸色缓和了很多。
田野接过证件:“混口饭吃而已!”
男人的脸上立即带上笑意:“鄙人是党务调查处临城调查室行动队队长刘海阳,田先生来临城这是公干?”
“原来是刘队长,幸会幸会!”田野拱拱手。
原来之前见到的便衣都是党务调查处的人。
联想到党务调查处暗中对付的主要对象,大背头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刘海阳笑着道:“如果田先生是公干,有什么用得着刘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田野道:“多谢,多谢。不过,这次可不是公干,我们巡捕房的手还伸不到临城来。这次纯粹是为了私事。”
刘海阳点点头:“原来如此。私事也可吩咐我,毕竟我对临城还是比较熟的。”
说罢,他微微收敛了笑容:“田先生,我多嘴问一句,坐在您身边的这个人,您认识吗?”
田野摇摇头:“不认识,刚才我已经跟你们的人都说过了。”
一旁的一个便衣赶紧点头:“队长,田先生确实是跟我说过了。那个大背头除了看过他的报纸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交流。”
“报纸?”刘海阳的目光落在了小餐桌上的报纸上,“田先生,不介意我看看吧?”
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自己巡捕房巡捕的身份竟然没有让他知难而退,田野心想。
“当然可以,刘队长请便!”
刘海阳拿起报纸,随意地翻了翻,忽然问道:“这个人曾经下车买过东西,买的什么,您看到了吗?”
“应该是糕点吧,当时我恰好往外看了一眼。”田野如实说道。
对方想必早就打听到了大背头买糕点的事,自己看见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海阳点点头:“后来看见他将糕点盒子拿回来了吗?”
“这倒是没有!”
刘海阳看向对面坐着的年轻情侣,两人也是跟着摇头。
“好了,打扰田先生了。如果您的事情办完了,可以打电话给我,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刘海阳很是客气。
一个法租界巡捕房的巡捕虽然不是什么高官要职,但在上海租界里还是有相当的能量的,刘海阳自然生出了攀交的心思。
“呵呵,刘队长太客气了。”
上午十点,党务调查处临城调查室办公楼。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调查室主任彭浩良,一脸铁青地看着行动队队长刘海阳。
“你自己看看,你给我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三个行动队员在包厢里看着一个投诚的红党分子,竟然都被人都杀了!”
“耻辱,简直就是耻辱!你让我这个主任的脸往哪儿搁?”
彭浩良的声音近乎咆哮。
包厢里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是行动队派去上海押送红党叛徒的行动队员。
这个叛徒刚刚从临城工作调动到上海不久便被捕了,没怎么上刑就招供了。
为了自保,他说自己知道临城的地下联络点,联络办法和暗号他都知道。还发誓说,只要到了临城,他一定能找到地下党。
上海调查室考虑到此人对临城的红党地下组织比较熟悉,便联系了临城调查室的调查室主任彭浩良。
彭浩良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喜笑颜看,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将任务交给了行动队长刘海阳,并叮嘱再三。
由于刘海阳手上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任务,不能亲自前往,便推荐了三个得力的队员。
负责行动的这三个行动队员是刘海阳拍着胸脯跟彭浩良保证的。
为了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次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的,知情的只有上海、临城调查室的相关人员。
就拿临城调查室来说,仅限于彭浩良、刘海阳和三个负责接人的行动队员知道。
彭浩良本以为将叛徒接回来之后,可以将临城的红党地下组织连根拔起,没想到人在半路就出了事。
回到临城的只是四具冰冷的尸体。
对面的刘海阳低着头,脸上还清楚地印有巴掌手印,任凭对方的口水喷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