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来。
“元宝,太爷爷坐这里好不好?”别看老安国公刚才那么威风,转过头对着元宝立马换成了商量的语气。
元宝本来左边是刘钰,右边是刘琳,想了想指指右边,“太爷爷,你坐这里吧。”刘琳如今正学着自己吃饭,上回在宫里他们俩挨着坐,刘琳撒了汤水在他靴子上,回东宫的时候溶溶姑姑看见了,就蹲下身给自己擦。元宝不想看溶溶姑姑辛苦给自己擦靴子。
“好,好。”元宝一发话,老安国公立即指挥着太监把他的椅子放在元宝的右边。心里自得的想,元宝真是懂事,本朝右为尊,四岁的小娃娃比他吃了二十几年白饭的亲爹懂事多了。
刘钰本来跟元宝说着话,见老安国公坐过来了,顿时不敢说话。
方才在大殿的时候刘钰看见这位老爷爷在皇爷爷面前凶巴巴地骂人,连皇爷爷都敢骂的人,刘钰不敢惹。
倒是安熙郡主开了口:“太爷爷为什么跟我们一起坐?”
安熙郡主比刘琳小两个月,但说话比刘琳利索多了,比元宝、刘琳也差不多的。
老安国公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他谁的面子都不给,但面对安熙郡主这么小女娃娃,他也不能使出他平时蛮不讲理的招数。
正干笑着,元宝对安熙郡主道:“太爷爷是喜欢我们,才过来跟我们一起坐。”
老安国公顿时一震,扭头看向元宝,一时五味杂陈。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他忙拿了筷子,把正当中那只烤乳鸽身上最嫩的肉给元宝夹了一块。
“谢谢太爷爷,你也吃,不用给我夹菜。”
太子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安国公给元宝夹菜的情景,眉心微微一拧,终是没有过去,径直到主桌的空位置上坐下。
今日虽是为元宝庆贺,但旨意一宣,仪程一过,其实还是家宴。
皇帝挨个与几位王爷说话,对近来办事有功的肃王和静王给予了嘉许。
皇后听着无趣,便道:“说好了今日是家宴,怎么还说朝政的事?”
“皇后言之有理,”皇帝笑了起来,看着静王,唠起了家常,“听说静王府要添人口了?”
静王不像恭王那般有花名在外,然而私底下一点不比恭王差。静王妃怀孕期间,一口气纳了四个,王府后院住得满满当当的,如今府里有一个侧妃和两个娘子前后脚有了身孕,三个孩子若是顺顺当当地生下来,静王府的人口就马上超过恭王府了。
恭王笑道:“四弟当真风流,听说府中三位夫人都有了身孕,父皇可以一口气抱三个孙子了。”
静王被皇帝点名,本来已经低了头,这会儿恭王又拿出来说,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开枝散叶是好事。”皇后道。
“不错,”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庆王,“你可不要落后四哥太多。”
庆王长了一张娃娃脸,闻言便是笑,“我可没三哥和四哥那么能干。”
一桌子人一齐笑起来,太子亦在旁抿唇。
用过了午膳,皇帝返回宫中处理政事,太子邀众人在凤池边的倚翠阁饮茶听曲。今日在东宫奏唱的都是南府乐伎中的翘楚,一时笙歌阵阵,宾客尽欢。
……
溶溶回到玉华宫,便把早上素昕给自己拾掇的行头换了下来。
素昕道:“姑娘,既穿戴好了,若此刻换了,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是太刻意了?”
“我并不是存心要争取梁小姐的风头,我若换了衣裳,梁小姐瞧见了,便知事有巧合。”溶溶不再听素昕的劝说,自己换了一身豆绿色的夹纱小袄,外搭了一件薄荷绿的衫子。
“素昕,你重新帮我绑一下头发,还照你早上那么绑,只是别把丝带垂下来了。”
衣裳从湖绿色杭绸换成豆绿色夹纱,头发也不换,这样乍看之下跟先前的打扮差不多,但留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这回溶溶说得很坚决,素昕不再分辩什么,按溶溶的吩咐重新给她绑了个单螺髻。
溶溶看着铜镜,镜子里头照着素昕站在自己身后梳发,溶溶忽然想起一事,“素昕,你给我戴的这个银镯子哪里来的?”
素昕一愣,道:“是福公公给我的,只是个银镯子,这个总不打眼吧?姑娘别多虑了。”
银镯子是不打眼。
可皇上为什么特意说着镯子好看呢?
溶溶抬起手腕,把那镯子摘下来,仔细看了看,确实没什么稀奇。
素昕瞧着溶溶的举动,一时不敢言语。
她确实不知道这镯子是什么来历,但她在溶溶跟前撒了谎,这镯子不是福全给她的,而是昨天千岁爷直接拿给她的,叫她今天务必给溶溶戴上。
瞧着千岁爷的样子,这银镯子像是顶顶重要的东西。
素昕忐忑起来,生怕溶溶一个不乐意,这镯子也不戴了,那她的差事可就办砸了。
好在溶溶拿着镯子把玩了一阵过后,重新把镯子戴上了。
素昕松了口气,便问:“姑娘饿了吗?要不要摆饭?”
溶溶今日一大早起来,早膳只用了一点点,因着一会儿操心这个,一会儿担忧那个,这会儿素昕提起来,方才觉得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