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服用了一种提命的药,将本来只剩下几个月的命提到了一个月。这种药物一般都是想要好好活几天的人服用的……”
“你说什么?”景慕霆的脸色再次大变。
“提命,提命难道不是续命吗?”
激动之下,他竟一把揪住医圣的衣领,一口淤血已经在咽喉。
“陛下您是文盲吗?提和续是一个意思?”
医圣将他的手扯开,冷冷地道:“提,就是把该有的命提上来,代价就是缩短长度。这丫头宁愿少活几天,也要活得有质量,能看出她是想活得有尊严,而你呢?”
他都觉得眼前的男人残忍到极致,将杀人诛心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景慕霆的头脑晕胀,胃部绞痛,当即喷出一口淤血。寻儿是爱他的!爱他的!为了他付出那么多,甚至可以丢了命,而自己做了什么?
正如眼前人所说,他将她唯一的希望和光明全部抹杀。
他就是一个侩子手,杀人不见血!将寻儿活生生地逼成了疯子。
医圣见他如此,也不再刺激,说道:“想要彻底将她治好,需要一段时日,我就住在这儿。”说完,他就直接进屋。
门再次被推开,苏婉寻见他们进来,立即从床上下来,三两步奔上前将景慕霆紧紧抱住,哽咽地说:“我都数到六十,你还没有来!”
“对不起,寻儿,对不起……”
景慕霆抱着她,双膝缓缓弯下跪地,早已泣不成声。
苏婉寻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跪地?
“小丫头,你眼睛还能看得见东西吗?”医圣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用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
苏婉寻很怕他,因为他长得和鬼怪似的,特别是一头白发。
所以脚步往后退了退,然后摇摇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怎么看不清东西了,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二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变高了?一切都是那么奇怪!
迷迷糊糊的,她脑子胀痛,什么都不能想,一想就要裂开。
“小丫头,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喝我的药,喝满一个月,你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到时候就能看得到东西了!”
医圣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温柔,不似对其他人那样阴阳怪气,表情诡异狰狞。
苏婉寻闪了闪眼眸,眉头紧皱。
“不会苦,二哥哥给你买糖。”
景慕霆哽咽地安慰。他哪里舍得松开手,就这样一直抱着。
直到她再次熟睡过去,他才悄悄离开房间去找许世宁。他强撑着快要倒下的身子,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悲痛和悔意而倒下或者崩溃。
寻儿还需要他的照顾!
许世宁并没有关在监牢,而是关在密室,好酒好菜得伺候着。
门打开,景慕霆抬步进去,发现这些日子送的酒菜丝毫没动,只吃了米饭。他的长发不扎不束,全部披散在面前。
当许世宁感应到门口的人时,稍稍抬起发红的鹰目,眼神如同一只被锁住的野狼一样嗜血可怕。
景慕霆命门口的侍卫全部离开,随后平心静气地坐到他面前,又亲自将密室门合上。
“景慕霆,你不怕我杀了你?”许世宁冷笑一声,嗓音干哑。
景慕霆深吸气,对视着这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道:“本王来,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呸!”许世宁对着他的俊颜淬了一口,拳头已经咔咔作响,随时都要挥过去。
可景慕霆却没有任何要闪躲或者对抗的架势,红着眼,沉重嗓子问道:“你和她,有没有过?”
“景,慕,霆!”许世宁终于忍无可忍,因为极怒,耳畔都在嗡嗡作响,如同硬石一样的拳头直接朝着眼前人的脸颊揍过去。
景慕霆灵活地偏开,大手紧握住他的手腕,再次逼问:“有没有?”
这一次问并不是在意,而是想知道真相。
许世宁竟发现自己的手腕无法动弹,两人的内力相当,但他忘了,景慕霆还有灵根。
“景慕霆,我真的没见过你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
他眯着眼睛,厉声质问:“你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景慕霆的手已经在发颤,虽然许世宁没有说答案,但答案是什么,他心里已经了然。
是他误会了寻儿,那一夜真的是寻儿,而不是素无心……
可他自己做了什么?他再次羞辱她,虽然方式和前世不同,但其实又有什么区别?
“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白裙都是血。身体已经彻底崩了,我还会和她发生那种事?”
许世宁的眼睛如同两把利剑直刺眼前人的灵魂,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我才不像你这么禽兽不如!将她一点一点地凌迟,她能没被你逼疯,已经很坚强!”
景慕霆渐渐松开手,心口掀起的何止是翻山倒海?
“怎么?你心疼了?”
许世宁冷笑,随后就从衣服内侧取出一封信甩到他身上:“你自己看看吧!看看你还是不是个人?”
景慕霆拿着信,信封的确是寻儿清秀的字迹,他颤抖地打开,一字一字地读